成日話虎毒不吃兒,但凡事總有例外,我有個好幫得手嘅同事叫阿Dee,有日佢無端端走入房問:「我老豆有冇搵你借錢呀?如果有唔怕同我講,我一定會代佢還返畀你。」阿Dee嘅問題好奇怪,其實我聽唔明。
我:「點解你老豆會搵我借錢呀?發生咩事?你閂埋門慢慢講。」因為阿Dee氣沖沖咁走入嚟我間房,門都冇閂,但我當時真係一頭霧水,呢度又唔係學校,唔使見家長,我連佢老豆係咩樣都未見過,借咩錢呀?
阿Dee:「頭先Emma同我講唔好意思,因為我老豆上星期問佢借錢,但佢冇cash喺身借唔到,跟住我先知原來阿May同Sharon借咗,我還咗畀佢哋喇,所以如果我老豆有問你借,希望你同我講返,我會負責。」
愈聽愈多問號,Emma係HR,阿May係Receptionist,Sharon係另一個部門嘅staff,簡單嚟講全部九唔搭八,佢哋點識阿Dee老豆?阿Dee老豆又點知佢哋係乜水?點借?邊度借?咩原因借?點解會有人肯借?所有嘢都講唔通。
再問詳細啲,我終於可以重組返成件事嘅始末,總算係解開咗一連串嘅疑團。
阿Dee老豆老母一早離咗婚,咩事離婚佢冇講,我亦覺得唔需要問,而阿Dee老豆雖然離開咗個屋企,但仍然會不時問個仔攞錢,每次攞錢都有唔同嘅藉口,一時係病,一時係出面有事,一時又直認係賭債,連阿Dee都分唔清邊句真邊句假,呢啲唔重要啦,故事點樣高低起伏都好,最終目的都係要錢啫,其他嘢只係包裝。
幾個月前阿Dee老豆急住要錢,走咗上嚟公司直接搵佢,點知阿Dee同我哋成班人開緊會,佢老豆「響朵」搵仔,作為Receptionist嘅阿May當然要畀面同事,安排世伯坐低等等,當時Emma又咁啱同阿May喺接待處傾緊計,所以佢兩個就見過阿Dee老豆。
我嘅疑問其實都係阿Dee嘅疑問,當Emma同阿Dee講身上唔夠cash所以冇借到畀世伯嘅時候,阿Dee都好奇怪點解佢老豆會識得問佢哋借,原來就係當日上嚟嘅一面之緣,所以佢老豆認得阿Emma同阿May……阿Dee老豆都幾誇張。
嗰次阿Dee開緊會,期間收到message就匆忙走出去,原來係急急腳畀錢老豆兼打發佢走,所以我哋成班人開完會係見唔到世伯。
咁世伯又係幾時問Emma、May,仲有Sharon借錢㗎呢?
後來有一次,世伯喺公司樓下「埋伏」,佢因為認得阿Emma同阿May,所以走上前話趕住搵阿Dee,不過搵唔到人(其實當日阿Dee係放假),幾個女同事見佢老人家講到十萬火急,所以就借咗錢畀阿Dee老豆。
阿Dee:「其實我老豆係特登,佢嗰日朝早搵過我度水,我唔借,仲叫佢唔好再上去我公司,因為我放緊假,所以佢係有心喺放工時間走嚟樓下等阿May同Emma,佢知道當日唔會撞到我吖嘛,根本係早有預謀,Sharon只係咁啱同阿May一齊收工一齊走,跟住知道佢係我老豆,所以幫得就幫。」
我:「得罪講句,你老豆都幾恐怖喎,走去搞個仔啲同事。」
阿Dee:「唔止恐怖,直頭係仆街,我覺得好冇面,好搞唔搞走去搞我啲同事,問佢哋借錢都夠膽死,我同Sharon根本唔熟,平時連一句說話都冇講過,我老豆竟然問埋佢借錢,頭先Emma講完之後,我直頭想搵窿捐。」阿Dee愈講愈激動。
我:「你老豆之後冇同你講返?」
阿Dee:「走嚟我公司樓下問我同事借錢,佢點敢講呀,我頭先知道後打畀佢,連電話都唔聽,真係仆街嚟㗎!」
我:「咁你老豆問佢哋借幾多錢?」
阿Dee:「聽Emma講,我老豆問佢哋借$7000蚊,佢哋冇咁多,阿May借咗$1000,Sharon借咗$500,我知道後即刻畀返佢哋,但我唔肯定個仆街老豆係咪淨係問咗幾個女仔借,我唔知佢上次嚟公司搵我仲有冇認得其他同事,唔通全office逐個問邊個有借錢畀我老豆咩,在情在理我都要問下你,都要知會你一聲有咁嘅事。」
$7000都要借,最終借得$1500又收貨,阿Dee老豆搞咩呀?
我:「但係點解會畀老豆知道你公司地址咁失策呀?我喺度做咗9年,屋企人淨係知我喺銅鑼灣返工,佢哋都唔知我公司係幾樓幾室啦,我連卡片都冇派畀自己阿爸阿媽。」
阿Dee:「因為我個仆街老豆曾經話有啲嘢要寄返畀阿媽,我唔想佢知我同阿媽嘅地址,結果留咗公司地址畀佢寄嚟。」
我:「咁你真係戇鳩喇。」
阿Dee:「未算,佢根本就冇嘢寄嚟,後來我先知佢出去借錢要填擔保人資料,佢要套我聯絡地址填上去。」
雖然呢個係人哋老豆,但我真係想講句,咁仆街嘅老豆邊度搵呀!
然後我今日收到阿Dee嘅辭職信,佢話唔想再留低,因為覺得好瘀好面懵,覺得Emma佢哋會唔知點睇自己,亦唔肯定有冇其他同事借咗錢畀佢老豆而又冇出聲,心理壓力好大,好難消化成件事,又嬲又抑鬱,呢排晚晚失眠,過唔到自己嗰關。
其實阿Dee做嘢係好得,好幫到我手,挽留嘅說話我講咗,無奈佢去意已決,唉,我都唔識講。
站於上司嘅立場,我當然唔想佢走啦!但站於阿Dee嘅處境,只能夠講句明白嘅,將來唔好再曝露新公司地址畀個咁嘅老豆知喇,虎毒未必不吃兒,老豆為咗錢完全唔理個仔嘅死活,雖然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,唔知道當中仲有啲咩細節,不過點講都冇理由走去搵仔女嘅同事借錢啦,長貧難顧,阿Dee真係要為自己打算多啲。(完)
阿Dee嘅事令我諗起《最好的距離》呢個連載,雖然性質唔同,但一樣係屋企人騷擾到同事。
《最好的距離 1》新同事阿媽打嚟:「你會畀我個女過試用期㗎呵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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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最好的距離 2》唔通我會害你咩我都係想你好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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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最好的距離 3》我哋冇主動要求嚟到呢個世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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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最好的距離 4》好多人成年後嘅生活都無法擺脫原生家庭影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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