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個Jason去野餐太沉重,好在之後接到幾張容易嘅order平衡下,主要係陪傾計陪食飯代交收,但係個天似乎唔想便宜我,轉頭又有一單嘢令我不知所措,仲要賺頭蝕尾。
上次扮人見網友,今次直頭扮人個孫,記得呢位叔叔客人搵我嗰陣,聽完成件事真係打咗個凸,孫喎,點扮呀?我同佢好似樣㗎?你咪玩啦!
阿叔:「唔重要㗎,你陪我去老人院探一探外母就得,佢79歲喇,有老人痴呆,根本認唔到你係真定假?」
我:「點諗都唔妥當啦,自己個孫都唔認得?」
「佢有時連我呢個女婿都唔認得啦!我個仔失蹤咗5年,係生係死都唔知,你淨係話唔做犯法嘢之嘛,咁樣係犯法咩?」
Ok,阿叔你有道理,加上你出錢,接咪接囉!
去到老人院,阿婆真係唔識我,但同樣唔認得佢女婿:「你哋係邊個?」
阿叔:「我係阿財呀,你女婿呀,上個月先至嚟探你,咁快又唔記得啦?你上幾次係咁話想見個孫吖嘛,我而家帶咗佢嚟啦!」
阿婆將目光轉移去我身上:「你係我個孫?」
我:「係呀,婆婆你身體點呀?」係呢啲對白㗎啦,最緊要執生。
阿婆:「我身體好好,我個孫咁細個㗎咩?做咩之前唔嚟探婆婆呀?」
我:「而家嚟咗喇,之前做嘢太忙。」
阿叔由頭到尾都冇畀佢個仔張相我睇,所以身高、體重、年齡、樣貌,我全部都唔知,反而好肯講佢同個仔嘅恩恩怨怨,可能平時冇人聽佢呻啦!呢啲係咪叫無仇不成父子?
根據阿叔所講,老人院呢位婆婆係佢外母,係前妻嘅媽媽,而佢前妻喺7年前已經因病去世,阿叔過咗2年之後再娶,所以佢個仔好唔鍾意,兩父子為咗咁而不斷炒大鑊,總之個仔就唔會接受新媽咪,唔要同新媽咪一齊生活,一怒之下搬咗出去,呢5年以嚟彼此不相往來,難怪阿叔話個仔失蹤咗5年,電話又改埋,係生係死完全唔知。
我:「邏輯上嘅問題,個仔咁反對你再娶,某程度上反映佢鍾意媽媽,即係你前妻,咁婆婆係前妻嘅媽媽,理論上呢個孫應該好錫婆婆吖,咁點解……」
未等我問完,阿叔已經搶答:「其實我個仔同佢阿婆相處嘅時間唔算多,咪農曆新年拜年咁囉,幾年前我外母開始老人痴呆,生活上自理唔到先入老人院,其實我外母都好麻煩㗎!佢又唔鍾意我而家個老婆,我而家個老婆又唔鍾意佢。」
果然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。
同阿叔先後去咗老人院9次,扮咗9次阿婆個孫,發覺呢位老人家都唔係好麻煩啫,因為我童年嘅時候老豆老母掛住搵食,正正就係外婆湊大我,所以同老人家相處絕對冇問題,唔知點解仲幾有親切感。
有時啲院友同姑娘問起,婆婆都會介紹我係佢個孫,有個姑娘仲話我:「後生仔,你咁樣唔得喎,婆婆住咗咁耐都未見過你探佢,以後要嚟多啲呀!你婆婆平時好悶㗎,成日望住個窗坐足大半日,應該係好掛住啲屋企人。」
講開屋企人,未聽過婆婆有其他仔女,唔肯定阿叔個前妻係咪婆婆唯一嘅女,總之咁耐以嚟,就得我同個阿叔嚟探佢。
阿叔探婆婆嘅時間表好固定,每兩個星期一次,而且一定係星期五,所以我會mark低日子預留畀佢,直至有一次阿叔冇約我,故此我主動打返畀佢:「唔使探婆婆喇?」
阿叔:「唔使喇,我過兩日去加拿大,應該短時間內唔會返嚟。」
我:「哦,明白。」
唔係心痛冇咗個job,而係諗緊阿叔飛咗,個孫就連婆婆住緊老人院都唔知,呢個老人家咪變相冇晒親人?思前想後,我竟然自己走咗去探婆婆,動真情的確係大忌,但每次諗起姑娘話婆婆成日望住個窗坐足大半日,唔知點解我就好想去探佢。
每次去到老人院都見到婆婆望窗發呆,主動走埋去同佢傾計,婆婆即時綻放燦爛嘅笑容,我個心都暖一暖,之後嘅日子平均隔個幾星期就會探一探,偶爾佢會問:「阿財呢?」
我:「佢呢排忙呀,我代佢過嚟囉,仲好啦,唔好阻住我同你傾密計。」
如是者,我喺冇收阿叔錢嘅情況之下主動去探婆婆,仲會經常買啲嘢去氹佢,但係有次老人院嘅職員捉咗我埋一邊,對方話:「唔好意思,你地兩個月未交錢。」
本能反應令我講咗一句:「關我咩事?」
姑娘好詫異:「下,咁你係佢個孫,我又搵唔到你爸爸。」
係喎, sorry sorry,我嘅角色係阿婆個孫。
即刻WhatsApp阿叔,冇人回覆,應該係時差問題,結果我私人交咗錢先。
過咗大半日阿叔終於reply,劈頭就覆段咁嘅嘢:「你咁多事做咩?我有叫你去探佢咩?我都畀咗幾年錢啦,乜都夠晒,你叫老人院職員搵社工搞啦!」
我reply:「你係咪咁講嘢呀,婆婆一個老人家無依無靠。」
阿叔:「你有本事咪交囉,我唔會阻你,你都唔好煩我。」然後佢block咗我WhatsApp……
老人院嘅費用唔平,我喺冇辨法之下唯有向職員坦白成件事,佢哋嘅表情匪夷所思,又難怪嘅,我嘅工作即使向朋輩講都未必有人明,何況老人院職員吖,總之而家搵社工跟進緊。
婆婆老人痴呆嘅情況開始反覆,有時唔認得我,有時又對我好親切,有時會扭計,有次仲無端端講咗句:「你都唔係我個孫。」
我嚇到個心都離一離:「你點知既?」
婆婆:「我個孫邊有咁後生呀,佢1984年。」
我:「1984年出世?因為我個樣後生啫,睇落唔老吖嘛。」我都唔知自己講緊乜,但又work喎!
婆婆:「係呀係呀,你媽咪又係咁,唔識老,媽咪呢?點解佢唔嚟探我嘅?」
呢題唔識答,又唔想講佢個女已經走咗好多年,結果我話去洗蘋果成功終止話題,轉個頭婆婆又講咗其他嘢喇。
早幾日老人院職員打嚟,仲以為係社工嗰邊有新進展,但原來係職員通知我,話婆婆今日生日,我即刻換衫買咗個蛋糕過去,話晒都80大壽喎!
婆婆話自己從來都未切過生日蛋糕,我分唔清係佢老人痴呆唔記得,定真係冇試過咁樣過生日,我同佢講:「祝婆婆你長命百歲……」
都未嚟得切講身體健康,婆婆已經好快咁話:「梗係唔好啦,做人好辛苦㗎!長命百歲有咩好?你應該祝我安詳咁去,瞓瞓下走咗最好。」
老人院職員即刻話大吉利是,雖然我好錫婆婆,希望佢可以健健康康,但諗深一層佢講嘅說話又唔係冇道理,將來我哋老咗,啲仔女係咪一定會照顧自己呢?失禁、痴呆、無法自理,又會唔會成為其他人嘅負累呢?
唔想個結尾愈講愈暗黑,不如講下其他嘢,啱啱接到隻job要陪個客去西貢碼頭坐,佢嘅要求係我唔好講嘢,淨係坐喺佢旁邊就得喇,簡簡單單好吖,多啲嚟密啲手,之前畀咗兩個月老人院嘅錢,要勤力啲接單喇。
(完)
Slash 1 – 代人辭職分手殺出血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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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lash 2 – 好後悔點解唔一早坦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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