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眾問俾幾錢家用:條八婆有冇家教㗎

有件事我用咗好多年都搵唔到答案,就係樓下個呂太成日話我做跟車送貨,又成日笑我搵得$15,000一個月,而我老母平時同佢傾計又從來唔會澄清,結果係咁畀呂太講足幾年,就算我幾年前得$15,000,都唔會冇加過人工啦,何況佢啲料係錯嘅。

跟車送貨……都係嘅,不過萬零蚊就唔知佢從咩渠道評估返嚟,有次等緊小巴嘅時候撞到佢,呂太仲懶係語重深長咁同我講:「忠仔,咁晏先返工嘅?有工做要珍惜呀知唔知,唔好嫌人工低,而家好難搵嘢做㗎喇,捱住先啦。」

我心諗,捱乜春嘢呀,我個樣邊忽似捱呀?

「點解你會覺得我人工低嘅?」由於小巴站都幾多人,呂太又好似唱山歌橄欖大聲,你知啲阿姐阿伯咩都望一餐㗎啦,所以我有少少躁。

呂太:「跟車送貨係咁上下啦,軒仔都有個舊同學做跟車呀,佢話得$15,000蚊一個月,你應該都差唔多啫!人工係低啲,不過都算係正當職業吖,唔好令你阿媽擔心呀知唔知?有冇準時畀家用呀?」正常人聽到都想開佢波啦!我阿媽幾時擔心我呀?我有冇準時畀家用又係咪要同你交代呀?

好在有小巴到,唔使再同呂太糾纏。話時話我真係好驚喺街撞到佢,八婆到一個點,份人又假,偏偏撞見呂太嘅頻率好高,佢好似大部分時間都喺屋邨遊蕩同埋巡邏咁,唔使返屋企煮飯㗎咩?

呂太字裡行間踩低我嘅主要目的其實係要抬高佢個仔,開口埋口就話個仔喺銀行做,冇人想知你個軒仔做咩呀!

我唔係想學佢咁踩低人哋,但真心想問句,乜喺銀行做一定好叻㗎咩?我又唔覺得Teller有幾叻喎,咪又係打份工,唔通佢個仔廿幾歲已經做緊分行經理?

最慘係個屋邨得一間酒樓,有次同老豆老母落去飲茶又撞到呂太,佢個仔都有去,仲要兩家人坐得好近,飲飲下呂太果然走嚟打招呼吹水,我都知有排煩㗎喇,結果又拎我同佢個軒仔比較,直頭當面問我老母:「忠仔比幾多家用你㗎?」

條八婆真係冇家教㗎喎!大庭廣眾喺酒樓問呢啲嘢?我老母又「醒」到真係走去答:「忠仔每個月都畀$5,000家用㗎!」

呂太碌到對眼勁大,一副難以置信嘅表情:「$5,000?有冇可能呀?一個月畀一次呀?」家用唔係一個月畀一次,唔通一年畀一次咩短命種死八婆!

本身想叫佢哋收聲,家用呢啲嘢可唔可以保密?點知我老豆仲躁過我,佢對住呂太講:「呃你有金執咩?要作我作大啲,話我個仔畀一萬啦!」

呂太:「咁忠仔好乖喎,差唔多畀成一半人工咁滯。」

可能老豆躁底先,搞到我都有啲激動:「其實我人工唔係$15,000囉唔該!」

呂太:「送貨咁高人工㗎咩?都係嘅,話晒體力勞動,有冇二萬呀?」

我:「二萬?二萬你做埋我嗰份啦!」

唔係吹水,唔係逞強,更加唔怕開埋名,小弟我做順豐,你可以話我係跟車送貨,原則上冇錯,但比起真正從事跟車送貨嘅人嚟講,我份工算係輕鬆,主力負責某區嘅幾個屋苑,老老實實班住戶嘅貨主要係啲淘寶同網購為主,係好多好亂,工時又長,但都算係咁啦!

疫情呢段期間,好多大廈仲唔畀送上樓,再加上啲客要返工,所以超過一半嘅貨我都係擺喺佢哋樓下,管理處會代管代收,目前月薪拉勻有$25,000至$28,000,其實已經比之前少咗㗎喇,因為除咗底薪之外,貨愈多都會愈多收入,如果你有朋友做順豐就會知道我講真定講假。

過咗兩星期左右啦,今次我喺街唔係撞到呂太,係撞到呂太個仔。

軒仔:「啱啱放工?咁夜嘅?」

我:「係呀,我哋要執埋貨先走得,一般會做到8至9點,返到嚟9點幾差唔多,你做銀行都咁夜?」

軒仔:「其實我想問下你公司仲請唔請人?」

我:「請唔請人?」

軒仔:「銀行份工我冇做喇,唔好同我阿媽講,佢未知。」

坦白講,呂太雖然乞人憎,不過軒仔係冇乜嘢,嗰次喺酒樓都係佢拉個八婆阿媽走,所以冤有頭債有主,我對軒仔冇反感,亦唔會咁衰仔爆響口,大家都係後生仔,不過…..我之後有同自己阿爸阿媽講,再叮囑佢哋唔好同呂太講🙈

我:「辭咗職?」

軒仔:「幾個月前辭咗喇,而家仲未搵到嘢做,上次喺酒樓聽到你做順豐原來人工唔錯,一直都想問你,但我冇你電話。」

我:「未搵到嘢做?咁你著晒西裝去見工呀?見到咁夜?」

軒仔:「我阿媽以為我仲返緊銀行,而家要扮返工,總之好煩,其實我送貨ok㗎!」

我:「幾個月冇返工喎?咁都呃到?你著晒西裝出門然後點hea時間呀?」

軒仔:「冇呀,咪呢度去下嗰度去下,同埋見工囉,咁我都keep住有工見嘅,不過暫時未有人請。其實我唔鍾意做銀行,我阿媽鍾意之嘛,所以未搵到份工之前都唔打算同佢坦白,費事啦!」

我:「咪係囉,咁你仲話去我公司做?」

軒仔:「我諗住著套西裝出門,返到去咪換囉,你哋有制服吖嘛,放工返屋企前再換返套老西。」

做人有冇咁辛苦呀?好慶幸我老母唔似呂太,起碼唔會干預我搵咩工,如果有一日我失業,亦都肯定唔使扮返工,更加唔使拎埋套老西出去替換做戲做全套。

我:「咁家用點呀?你冇同阿媽講失業,咪要照畀家用囉!」

軒仔:「照畀㗎!有乜辦法喎!咁我都有啲積蓄嘅,何況有冇工返都應該畀家用啦,我冇你畀得咁多呀,每個月都係$3,000,暫時仲ok,不過真係要快啲搵返份工喇。」

原來軒仔畀開$3,000家用,難怪上次呂太知我畀開$5,000之後好似晴天霹靂咁啦!

我覺得軒仔有啲「媽寶」嘅感覺,乜都睇阿媽鍾唔鍾意,佢都廿幾歲人啦,有啲嘢應該自己做決定,咁我從另一個角度睇,冇工返都照畀家用,軒仔又幾孝順嘅,係傻啲囉,點解唔開心見誠講呢?

最終我冇介紹軒仔去我公司做呀,我喺順豐做啫,講到尾咪又係速遞員,唔係做人事部,何況介紹咗佢入嚟都唔會一齊派件啦,唔係唔幫,係唔需要經我介紹啫,佢自己apply隨時仲快。

呂太成日話我做跟車人工低,心底裡我有怪過阿媽點解唔澄清,而家諗諗下又的確唔需要,自己個仔做咩工,搵幾多錢,使乜同街外人交代,好似軒仔咁,有個咩都認屎認屁嘅老母,做人真係好大壓力,冇工返又唔敢講。

雖然我有同軒仔交換電話,不過佢由始至終都冇搵過我,其實順豐唔啱佢做啦,我估軒仔嗰陣係搵工搵到慌,隨便講下㗎啫,近排都冇撞過佢喇,或者已經有新工都唔定。

行行出狀元,份份工都有自己嘅生存之道,有咩好比較吖,唔係偷唔係搶,搵到食又唔使求人,咁已經夠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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