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人好姐扮經理 仲要夾份做場戲

唔知好嬲定好笑,上星期有個同事無啦啦著住成套西裝返工,須知道佢平時只係牛記笠記,有時仲會著露趾涼鞋(同事係男),所以突然間執到咁正,我第一個諗法係咪轉頭要出去見工,又或者嗰晚要去咩結婚飲宴。

「唔係呀,我阿媽一陣上嚟公司,幾分鐘㗎啫,我保證幾分鐘就叫佢走,大家可唔可以幫幫手呀?大恩大德,沒齒難忘,一陣食lunch好唔好?」個同事就嚟急到瀨屎,問題係我隻隻中文字都聽得明,夾埋一齊反而諗極唔明。

我哋公司得十幾人,唔大,不過我同另一位女同事嘅反應都係:「你阿媽做咩上嚟公司?我哋又幫咩忙?」

「係咁嘅,我同阿媽講,我係呢度嘅經理,佢就快返英國,走之前想上嚟公司行一轉,睇下我做成點。」

我:「都仲係未講到重點,即係點幫?」

「嗌我經理,當我經理,再幫多一個忙,到時打完招呼之後,我會帶佢入經理房,你過兩三分鐘就敲門話個客上緊嚟,問我係咪一齊開會?」

呢條友應該係high大咗,扮經理都算,仲要我哋扮下屬,再徵用埋經理間房同你做場戲,幾廿歲人啦,呢啲咪正宗媽寶囉!你估細個讀書返學咩,家長日呀?父母要嚟睇下學校環境同設施咁呀?

另一位同事:「嘩,你搞啲咁嘅嘢呀?」

「真係死人㗎,老細而家又好少返呢度,我都係借間房兩三分鐘啫,十萬火急呀,我阿媽喺樓下喇,點都好,陪我做場戲啦,一陣食lunch再同大家好好解釋,唔該晒唔該晒!」

幾位同事都未嚟得切考慮同答應,公司已經有人撳鐘仔,阿「經理」急急腳自己走去開,講真呢下都穿崩啦,邊有經理去做開門呢啲下欄嘢㗎!

同事阿媽係普通師奶一名,年紀同外型有啲似一位甘草演員馮素波,佢一行入office已經左顧右盼,咁我哋可以點吖,由知道要演呢場戲去到睇住伯母入嚟,前前後後都係幾分鐘嘅事,換言之即係得3個動作可以做,一係配合,一係踢爆,一係置身事外唔睇、唔知、唔見、唔理,既然思考唔到,呢位同事平時又冇乜嘢,唯有配合下啦!

我:「呢位梗係經理嘅媽媽,你好呀伯母。」

我旁邊個女同事都有交戲:「伯母你好。」

同事阿媽:「乖喇乖喇,你班員工好有禮貌喎!」

「係呀,佢哋平時做嘢都好勤力㗎!係呢,你又話約咗舅父佢哋飲茶嘅,我送你落樓啦!」

同事阿媽:「都未夠鐘,你好趕咩,帶我行個圈先啦!」

「其他同事做緊嘢呀,驚影響佢哋,不如入我房坐陣就走啦好冇?」

唔係個個同事都配合㗎,公司雖然得十幾人,但係事出突然,好明顯有一批坐得開啲嘅同事唔知發生緊咩事,個個露出奇怪表情,而我身邊幾位同事雖然聽到個過程同因由,不過就冇配合演出,佢哋當時選擇低頭做嘢唔參與,等到呀伯母入咗老細房先至走埋嚟竊竊私語。

大家都覺得呢個場面匪夷所思,好在老細好少返嚟,就算返,都一定唔會朝早返,希望老細間房冇任何相片相架啦,否則一定穿煲。

同事間係咁講呢單嘢,差啲忘記咗要入房「救人」,送佛送到西,我硬住頭皮入房做埋呢場戲。

我:「經理,有個客上緊嚟,你一唔一齊開會?」

點知伯母搶答:「開!做經理點可以唔開會㗎!」

「冇錯冇錯,咁我送阿媽你落樓先,一陣個客會入我房傾。」

伯母:「畀心機呀知唔知呀!唔使送喇,你準備開會啦!」

「唔怕,我送你去電梯口啦!」

好在真係幾分鐘就完結件事,總算無驚無險,不過點解要吹水話自己係經理,仲要伯母上嚟都唔通知聲呀,你自己著晒西裝,即係一早知道阿媽會上嚟啦,last minute先同我哋講,老馮同你做場戲咩,由頭到尾都係得我同另一位女同事配合,個氣氛咁奇怪都冇畀伯母發現,真係執返身彩。

聽返個同事講,佢阿媽講咗好多次要上嚟公司睇,噚晚仲實牙實齒話會嚟,但係佢仲係想盡最大努力勸止,又唔知點樣叫我哋幫忙,因為好難為情,今朝雖然著晒西裝返工有晒準備,不過仲係好難開口,結果阿媽真係到咗公司樓下先至硬住頭皮叫我哋扮嘢。

我:「咁點解要作到自己做經理呢?坦白啲咪仲好。」

「我三十幾歲人仲係一事無成,喺阿爸阿媽嘅角度係好失敗,佢哋成日話邊個邊個嘅仔做到好高級,邊個邊個嘅女搵好多錢,如果我話自己係一個萬幾蚊嘅文員仔,佢哋接受唔到。」

我:「自己仔女嚟㗎喎,點可以用職位同人工去衡量個仔成功定失敗㗎!」

「咁可以點啫?開始時講完第一個大話,已經返唔到轉頭啦,其實上一份工我已經同佢哋講自己係經理㗎喇。」

我:「人工呢?做經理得萬幾蚊人工,你又點交代呀?」

「佢又唔會check我account出幾多糧,不過我話自己呢份工有4萬幾一個月囉!」

我:「4萬幾?我同你加埋都冇啦!咁你畀家用都會穿崩㗎喎!」

「我阿媽唔使我畀家用,所以你話佢畀咗啲心理壓力我係一回事,但佢錫我都係千真萬確,我出嚟做嘢咁耐,阿爸阿媽真係一蚊家用都唔使我畀,就算夾硬畀,最後都會塞返畀我。」

聽完之後個感覺好奇怪,如果我家用畀少一個崩,老母一定會嘈到拆天,不過佢從來唔會將我同其他人嘅仔女比較,經理又好,文員仔又好,就算我出去做侍應樓面都冇所謂,準時畀家用就得,反而我呢位同事嘅阿媽就剛好相反。

不斷講大話其實好攰,我相信呢位同事開咗個頭,就冇得返轉頭,好在佢阿媽即將離開香港,或者之後再努力啲啦,有一日真係升做經理咪唔使講大話囉,但係30幾歲人搵萬幾蚊人工真係好失禮咩,好多嘢都係睇自己心態㗎啫,夠用夠食,唔使周圍問人借,咁都唔錯㗎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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