係咩原因令你喺公司愈嚟愈沉默

投稿讀者:匿名

睇住舊公司每況愈下,最近仲要裁員,心裡面百感交集,一面嗌抵死,一面又唔忍心。

我舊公司係做online business,即係大家平時幫襯開嘅網上商店,當時我係部門主管,睇住有heart嘅員工一個又一個咁走,唯命是從又求其嘅員工反而全部留低,感覺真係好無奈,亦覺得呢間公司末日將至,問題只係幾時燒完啲錢。

我臨走前幾個月,公司請咗個後生仔,佢好醒目,幾幫得手,起碼有朝氣,不過成班人同老細開會嗰陣,老細問大家有咩意見,呢個後生仔真係拎個心出嚟逐點分析:「我覺得公司個online store唔得,好擾民,人哋嚟消費要upload呢樣嗰樣,upload完又冇反應,成個畫面黑晒,仲feel到部手機好熱,咁樣好趕客㗎喎!其實個框可唔可以整得簡單啲,我估嗰度係拖慢成個網嘅原因。」

佢提出嘅問題,呢度所有人都知,不過我哋平時會用較婉轉嘅方式向老細表達,例如:「check out嗰度有少少窒喎。」、「唔知係咪我個台太慢呢?Load得比較耐,可能要轉台先得喇。」、「側邊彈出嚟嗰度,可能我手指粗,有時想撳走會跳咗去另一頁。」

我哋咁樣講,因為太清楚老細嘅玻璃心,亦好了解老細根本係一言堂。

老細個秘書私下同我講過:「佢叫我開會嗰陣多啲聽你哋嘅意見,然後記低佢,睇下係邊個對佢有意見。」

仍然會借頭借路講下咩「少少窒」、「自己個台太慢」、「手指粗撳錯」……等等嘅同事,已經叫做有啲良心,更多同事開會直情採取沉默應對,又或者一味附和,點解?因為要保住份工囉!保住份工同份糧緊要啲,定係意見被採納緊要啲,係每個人各自嘅選擇,有人本身就係呃飯食,有人本身好有理想但稜角被磨平,有亦人睇錢份上可以埋沒良心,唔單止公司,社會一向都係充斥住各種唔同嘅人。

所以當日嗰位後生仔毫不修飾地講出網站所有問題,我幾乎肯定佢喺呢間公司嘅日子已經步入倒數階段,因為老細唔需要意見,佢需要嘅係睇下邊個有意見,再踢走有意見嘅人。

只係大家都知道,一間公司需要進步同成長,唔可以掩耳盜鈴咩都讚好,呢個係走下坡同玩完嘅先兆,問題係你公司有幾硬淨,可以捱到幾耐。當然,我都見過一啲二世祖開嘅公司,就算個個月蝕錢,資金鏈都唔會斷,因為對老細嚟講呢度只不過係散紙,我公司嘅情況就差唔多。

嗰位後生仔當時提出意見之後,老細喺會上係笑笑口,不過同日下晝就叫咗我入房,話唔好畀佢過試用期,然後我又要做醜人,再睇下自己條team嗰班咩都無所謂,咩都冇意見嘅同事,我作為主管都好無奈,後生仔走咗之後,我自己都意興闌珊,所以不斷托headhunt幫我搵工,符碌地總算搵到。

Last day前幾日,老細秘書同我講:「你睇下臨走前可唔可以叫班同事開會踴躍啲,畀啲反應,雖然老細假民主啫,佢哋都要交下戲㗎嘛,問親咩都話冇意見,咩都話幾好,老細覺得佢哋開會時太沉默。」

我臨走前真係有提過佢哋,不過呢班行屍走肉嘅員工相信唔會改變,因為佢哋覺得根本唔可以改變老細,咁倒不如呃盡佢,一旦公司唔掂咪蟬過別枝轉工囉,呢種情況喺好多地方都會發生。

同事們開會嗰陣唔係突然之間變沉默,佢哋只係慢慢變得沉默,冰封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

有問題就提出,可以帶嚟改善同埋力量,可以令一切變得更好,所以我哋選擇發聲,但係當講出嚟之後並冇改善,仲一次又一次令自己受傷,各人就慢慢地選擇咗沉默保命。

我離開咗呢間公司兩年,最近有舊同事話我知,公司生意每況愈下,年底前會裁員,我覺得係意料之內,如果當時老細接納唔同嘅聲音同意見,或者會有得救,但佢選擇唔聽真心說話同埋踢走勇於表達嘅同事,留低嘅全部都係傀儡同應聲蟲,玩完其實係遲早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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