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中秋、聖誕、冬至、除夕,仲有農曆新年,例牌會收到舊老細send嚟嘅長輩圖,內容來來去去都係嗰啲啦,今年冬至亦唔例外,幅圖係有幾粒湯丸,大大隻字寫住冬至快樂身體健康,真係行貨到一個點。
Send節日長輩圖過嚟嘅又唔止佢一個,但話晒都係舊老細,佢真係帶我出身,教識我好多嘢,總之冇佢就唔會有今日嘅我,所以幾行貨都好,我一定打返幾句祝福說話回覆,順便問候下佢近況如何。
舊老細從來唔會reply我嘅msg同埋問題,好似完全ignore咗一樣,但係下個節日又識得自動波再send啲長輩圖過嚟,十足十嗰啲AI人工智能咁,真係畀佢激死,我掃返前幾個msg,原來中秋節嗰次直頭約佢食飯都唔覆,當時我係咁樣打:
「Sam哥,中秋節快樂呀,你嘅祝福我收到晒,最近你公司點呀?生意好唔好?我有個客想整啲模板,如果ok都會訂幾大量㗎,直接畀你contact佢好唔好?你睇下邊日得閒出嚟食飯吖,我叫埋班手足出嚟。」
由於舊老細完全冇覆我,結果就冇咗件事,我再碌返前啲,其實2022個農曆新年都約過佢,當時收到佢嘅賀年長輩圖之後,我又係打咗一大揪msg回佢:
「Sam哥,恭喜發財,身體健康,Mic少同阿華早排都有提起你喎,佢哋話好耐冇上你屋企拜年,阿嫂點呀?如果你得閒又唔嫌我哋嘈,大家上去你度聚一聚啦,起碼6,7年冇見喇,出嚟飲茶都得㗎!」
見返呢個msg,發現舊老細都係冇回我。
Mic少同阿華都係舊同事,一樣跟過呢位舊老細搵食,原來佢哋都會定時定候收到舊老細嘅祝福長輩圖,Mic少亦有問過可唔可以上去拜年,結果同樣得唔到回覆,我哋3個亦有私下講笑:「喂,搞咩呀?成個機械人咁嘅,問佢嘢又唔覆。」
阿華:「可能費事應酬我哋呀!」
Mic少:「咪係,我哋走咗之後,佢又請過其他人啦,得鬼閒同我哋食飯咩,係都同而家啲伙計食啦!」
我:「咁又係,人哋話教識徒弟冇師傅,而家係師傅唔想理我哋班徒弟。」
不過今年有少少唔同,因為Mic少定咗2023年3月全家人過澳洲,如果走之前唔見一見面,下次要齊人都唔知等到幾時,難得嚟緊個農曆新年又咁早,一月份就到喇,所以我真係好想幾師徒把握機會聚埋食餐飯,提早成個月前約定差唔多啦!
因為呢個舊老細不嬲好玩得,所以除夕又收到佢嘅長輩圖之後,我打算將Mic少就嚟過澳洲嘅事話畀佢聽,只係諗諗下佢可能完全唔睇,最終我改變主意,決定親自打去同佢單聲,嗱!咪鬼再hea我呀!
電話通咗,我未等佢打招呼已經講:「喂!Sam哥!點呀你?唔好咁行貨係咁send長輩圖過嚟喎,食個飯啦,Mic少就嚟去澳洲喇,你身體點呀?」
另一邊廂傳嚟嘅係一把女人聲:「佢身體麻麻呀,你係阿榮呀?」
當時我仲未意識到,所以keep住笑笑口嘅語氣:「你係阿嫂?好耐冇見喇,你咁叻認得我係阿榮。」
阿嫂:「有來電顯示㗎嘛,你點呀?幾好嘛?」
我:「我幾好呀,老細咩事呀?中招呀?冇事嘅,傷風感冒嚟啫,之前我都中過啦!」
阿嫂:「唔係,佢中風呀,講嘢有啲辛苦,怕你聽唔清楚佢講乜,另外身體都有啲毛病,行動唔係好方便。」
我一時都唔識得反應,好後悔頭先嘅輕挑態度:「咁樣呀……唔嚴重吖嘛?」
因為我識得同埋比較熟嘅人裡面,真係未接觸過中風嘅case(當然平時聽人講係聽得多),所以我完全唔知道中風係咪會痊癒同埋點樣醫治,加上又未了解舊老細仲有咩身體毛病,當時我好驚講乜都係唔恰當。
阿嫂:「不如視像通話吖,你可以同佢打個招呼,佢喺我側邊之嘛!」
後來轉換成視像通話,我見到舊老細明顯面癱,成個人好虛弱,講嘢要用好大嘅氣力先可以完成一句句子,嗰陣時突然諗返以前共事嘅畫面同零碎片段,兩行眼淚忍唔住流咗落嚟,因為太突然喇,幾年前仲好地地,點解會發生咁嘅事㗎?
個腦好混亂,見到舊老細念念有詞講咗句說話,但係我聽唔到,男人老狗即刻擦走啲眼淚先,我估佢係安慰返我轉頭,我唔想佢咁辛苦仲要走嚟安慰我呀!
反而阿嫂好樂觀咁同我講:「佢冇事㗎,唔使擔心呀!」
我:「哦……」唔知應該講咩,亦唔知點回應。
阿嫂:「佢係都要叫我過時過節send嗰啲圖畀朋友,我都話好老土㗎啦!」
我:「唔老土呀,好warm㗎!」
阿嫂:「不過都好多人會覆返佢,佢唔可以逐個慢慢睇,我又唔知點同佢覆。」
我:「唔緊要呀,知道你哋近況ok就得喇。」
我對住電話個鏡頭係咁同舊老細打招呼,唔等農曆新年喇,即刻約Mic少同阿華下星期上去舊老細屋企坐,我哋想畀啲支持佢,2023年真係冇咩特別願望,最緊要係身邊嘅人健康同平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