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其實日本人個腦係咪裝屎㗎?啲日文亂柒咁嚟嘅?」呢句係出自我同事阿基把口,6年前大家一齊上日文堂佢已經係咁鬧,6年後嘅今日,佢依然鬧緊日文分平假名同片假名係多餘,濁音係多餘,拗音係多餘……
我6年前嚟咗而家呢間日資,當時公司喺香港開分部,一次過請咗幾位新人埋班,我就係其中一個,而阿基遲我幾日入職,由於公司唔太大,根本冇meeting room,個個見工嘅人都係埋去日本GM個位interview,基本上一字一句全office嘅人都聽得好清楚。
(全英文交談,嘗試憑記憶翻譯)
GM:「點解你想入日資公司工作?」
阿基:「我由細到大都好欣賞日本文化,讀書嗰陣已經開始睇日本漫畫,而家都有追日劇。」
GM:「咁你識唔識日文?」
阿基:「其實我準備去報。」
GM:「唔緊要,我哋公司會全額贊助大家,如果要收工去學日文ok嗎?」
阿基:「當然冇問題啦!」
GM冇開空頭支票,喺油麻地一間日語學校報咗個團體課程,每逢二、四仲會畀大家早半粒鐘收工,等我哋幾個同事可以上堂前食個快飯,不過上咗第一堂之後,阿基就開始係咁鬧。
阿基:「は唔係讀ha咩?點解有時會讀wa嘅?」
我:「第二堂咪有教囉,助詞要讀wa吖嘛!」
阿基:「助詞呀?咁佢哋設計個わ(wa)嚟做咩?本身咪有個wa音囉!其實日本人個腦係咪裝屎?啲日文亂柒咁嚟嘅?」
阿基間唔中會喺公司攤開啲筆記,但就邊學邊屌,「を究竟係讀柯定窩啫?」、「計埋片假名根本唔止五十個音,咁樣呃9人?」、「又敬語又謙讓語又丁寧體,唔好扮晒嘢啦日本人,最L變態就係你班㗎仔!痴漢電車又有,AV直頭有啲未亡人系列,喺老公張遺照前面搞嘢,又夫前,又亂倫,你同我講敬語?」
同阿基一齊返學讀日文簡直係折磨,成堂係咁屌嚟屌去,你學就學,唔學就唔學啦!其實公司對我哋真係唔差,除咗全額贊助上堂之外,GM仲會間唔中幫我哋補習,見工時問過你係咪有興趣學先至請,又唔係呃你入嚟做,又唔係拎住把槍迫你學,點解要一路讀一路侮辱人哋嘅語言呢?
阿基:「其實日本人個腦係咪裝屎㗎?啲日文亂柒咁嚟嘅?」呢句係佢嘅口頭禪,三日唔埋兩日就會講一次。
我:「又咩事咁激動呢?」
阿基:「你唔覺得日文好多餘咩?英文講please,中文講唔該,日文就要お願いします,咁多字先代表一個意思,多鳩餘!仲有呀,英文係Me,中文係我,日文又要わたし,煩唔唔煩啲呀!唉,唔讀喇,冇心機,遲啲搵個日文老師一對一咁教我。」
阿基之後真係冇去上堂,感謝主🙏🏻🙏🏻🙏🏻之前同佢一齊坐係聽唔到Miss講書,後來終於可以專心喇,我啲日文亦開始大進步。
好戲在後頭,話說一年之後,東京總公司請香港分部同事過日本交流,包住宿同機票,阿基第一個舉手搶住要去,定啲嚟啦,人人有份㗎,平時唔尊重日本文化,有免費旅行就話「返鄉下」,返咩鄉下啫?
去到東京阿基keep住認屎認屁,GM喺餐廳叫我哋嘗試自己叫侍應落單,個個都講到,係阿基講唔到,咁都算,當我order完之後,阿基對住我咁講:「吓!咁簡單㗎咋!我都識啦!返到香港再讀返日文先,應該好快勁過你。」
坦白講,最初同阿基做同事真係好谷氣,不過後來冇喇,因為上天好公平,喺呢度工作嘅第4年,GM向日本社長推薦我去東京總部工作,其實即係升職加薪,而阿基仍然喺香港分部做嘢,早兩日佢先voice msg我:「日本人真係白痴,唔怪得經濟蕭條啦!你話我知點解要分平假名同片假名?一隻字記兩個寫法,即係唔止50音啦!」
講呢件事出嚟唔係要笑阿基,而係想提醒自己唔好做阿基,唔好成日覺得自己好叻,但所有嘢都係「打嘴炮」,輕視別人,高估自己。6年前我同阿基都係由N5起步,雖然我而家啲日文都唔叻,但起碼可以喺工作上溝通到,而阿基用咗足足6年時間仲未搞掂50音,依然原地踏步,日日鬧嚟鬧去咁有意思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