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晚收到Tina BCC嘅全公司職員薪酬excel表,我買咗薯片同啤酒返屋企一路睇一路食,刺激過睇英超。
第二日返到office,我開始出現幻覺,無論望住邊位同事都好,佢哋頭殼頂都會浮現一塊價錢牌,我試下形容,由一入門口同Reception姐姐講早晨開始,我已經見到佢頭頂show住HKD 14000,行返埋位期間望到嘅每位同事都有價錢牌,左手邊呢個HKD 15000,右手邊嗰個HKD 22500、HKD 18000、HKD 24000、HKD 27000,連茶水阿姐頭頂都有,HKD 11000,唔可以再咁樣落去喇,同事有名有姓㗎,茶水阿姐叫蓮姐,佢唔係叫HKD 11000呀!
Frank成朝冇做過嘢,係咁WhatsApp我講是非,原來佢都有相同嘅幻覺出現,但價錢牌唔係懸浮喺頭殼頂,而係刻住喺每個人嘅額頭,Frank仲話同我睇到嘅數字有出入。
我:「乜你同我收到嗰份salary excel表唔同㗎咩?」
Frank:「一樣,不過我幫佢哋計埋強積金,你見到Lawrence 5萬,個表係未扣MPF,所以我見到嘅係HKD 48500,我計得好準。」
使唔使扣埋MPF咁精密呀?
雖然小弟人工唔係最高,亦都冇房坐,但假假地都係一個department head,所以我個位係最後,然後我親眼目睹一個奇景~~~觸目所及,10個有8個同事係同一時間睇緊求職網站搵工,另外有兩個分別上緊Facebook同埋淘寶,絕對冇誇張,大家完全冇heart做嘢,今次到我msg阿Frank。
我:「前面左右4行同事幾乎全部睇緊求職網。」
Frank:「正常吖,我都睇緊。」
我:「其實我哋都唔知Tina係咪send晒畀全世界,你覺得所有人都收到?」
Frank:「我只可以肯定答你,有一個人收唔到。」
我:「Jerry?老細?」
Frank:「妖,佢兩個根本知道晒全公司同事人工㗎啦,今朝得一個人仲係好畀心機做嘢,得一個人仲有笑容㗎咋。」
我:「邊有呀?個個都嬲爆爆,再唔係就死老竇咁款,成個office仲有邊個做緊嘢呀?」
Frank:「茶水阿姐蓮姐呀!佢都冇email,我只可以肯定佢冇收過份excel。」
分析能力真係好強,佩服。
唔知係自己心中有鬼,定係一直冇發現office班人不嬲都係咁,總之我就覺得自從Tina投擲完咁大粒震撼彈之後,公司嘅氣氛從此變得不一樣,而成件事最玄嘅係,你永遠唔知邊個手上有呢份excel表。
由於我唔係HR,亦唔知啲法例問題,所以一直擔心Tina咁樣做會唔會有手尾跟,照計就好難冇,但似乎冇人會爆響口自己收到。
高薪低能嗰班仲好意思出聲咩,你唔知醜都匿埋一二邊收收皮啦;平時好勤力但人工原來好低嗰班,相信而家已經滿腔怒火,心理上或多或少仲會多謝Tina「提水」;至於其他同事會唔會報寸呢個問題,除非係同人事部主管Jerry好熟,但係除咗老細之外,Jerry平時係好大鼻,啲人唔憎佢都偷笑,仲向佢提供情報篤灰?有咩著數先?一陣Jerry捉你入老細房交代詳情,最後咪又係搞著自己,何況呢件廢物人工竟然有HKD 68000,你睇過份excel只會對Jerry更加反感,搵唔到任何原因要同佢搏friend。
唔排除同事之間私底下互傳互傾,就好似我同Frank一樣,但始終唔會公開去講,最起碼Frank就唔會同佢好憎嗰個Ophelia傾,佢應該想一刀桶死人㗎喇!而即使Ophelia知道,佢亦唔會同Frank討論。
震撼彈事件之後,公司個氣氛超級奇怪,以前都有人傾計同埋講工作,而家係靜到唔敢大聲講嘢,只見啲人密密篤手提電話,好似各自同自己最friend嘅同事互通msg,好不安……我同Frank都係咁。
呢件事再過多一個禮拜,聽講有5位同事遞信,個別有兩三位同我有工作上嘅接觸,親身向佢哋求證,果然係resign咗。遞信呢幾位同事都有啲共通點,就係平時做嘢好勤力,職位唔高,而人工都below standard(我有比對返個excel㗎),其實喺我哋呢間舊式公司裡面,有人辭職唔奇,但同一時間走5個就比較罕見,仲要5個都係勤力牛。
緊接落嚟嘅日子,公司雖未致於災難性爆發離職潮,但傻嘅都會發現斷斷續續有人resign,頻率比起之前密咗,特別係人工唔高但平時做到仆街嗰班,呢種同事只要每條team走一個,已經足夠癱瘓成個department。
係咪以為懶開嗰班高薪廢物,會因為知衰而變得積極工作呢?諗多咗喇,佢哋邊會有廉恥㗎,只會埋怨、發脾氣、黑口黑面,再互相推卸,所以office變得好唔和諧,部分呃飯食嘅人仲將茅頭指向人事部,因為搞到佢哋忙咗好多吖嘛!默默耕耘嘅人不發一言相繼離開,其實都幾可悲。
愈嚟愈多人遷怒人事部,因為好多空缺都未請到人,再唔係就請得好慢,你試諗下,請完返嚟又要教,pick up唔係兩三日嘅事,最大鑊係新嘅HR姐姐似乎冇乜眼光,隔籬另一條team個manager就同我呻過。
「新嗰個HR係唔識定係求其呢?佢畀我睇嗰啲CV完全唔掂,我想是但請個人返嚟頂住先都揀唔落手。」
我:「真係咁差?如果等人用,會唔會見下先呀?」
「有呀,我嬲嬲地叫個HR同人first in先,覺得好先叫我second in,痴線都九唔搭八,頭先入房見咗個,連自我介紹都口窒窒,I is喎,有冇聽過I is?I is Ken喎!我之後咪同HR講返囉!喂你scan完,見完,比個正常人我啦,唔好嘥大家時間吖嘛,HR仲要閪我面,以前Tina從來唔會咁,揀CV好準,叫得上嚟見嘅人都有個譜㗎!」
我:「呀……不過我真心覺得新嘅HR姐姐態度變得好差,上次畀假紙佢都要閪我面。」
「係呀,你做得唔開心咪唔好做囉,你發我哋脾氣把鬼呀?我一陣就同Jerry投訴呢條女。」
呢位部門主管當日真係走去同Jerry講,須知道Jerry係一個超級要面嘅人,隨即走出房當眾開波鬧個HR,見到都尷尬。
其實HR姐姐之所以閪口閪面,應該唔關份salary excel表事,因為佢本身係知道晒所有人嘅人工,咁嘅態度應該真係做到好攰,啲空缺請極都請唔完,佢又唔知係冇經驗定係亂揀CV,加上各部門主管不斷咁Ban,大家累鬥累,唔好忘記呢間公司嘅人事部唔單止負責請人,仲有好多下欄嘢要做,正常人係承受唔到呢份workload,如果Jerry唔做嘢,佢下面唔請返兩個人就一定冧檔,所以Tina以前真係單天保至尊。
更戲劇性嘅係,畀Jerry鬧完嘅第二日,HR姐姐冇返工,咁你請病假或者事假好正常嘅,不過睇下睇下唔對路喎,連續三日冇返,十幾個空缺又未請到人,而家連CV都冇得睇,咁算點先?
原來HR姐姐已經劈炮,Receptionist同佢有兩句,我哋收到風返嚟,HR姐姐因為當眾畀Jerry鬧,嬲得滯賠錢即走,啲後生仔女真係特別夠薑,唔似我哋班老鬼咁多顧慮。
之前Tina辭職,佢自己幫自己請返個replacement,而家Jerry冇人用要親自落場,但係其他部門又有大量空缺,點收科?迫於無奈之下,Jerry親自做interview ,呢條HKD 68000好精呀,其他position全部hold住,首先請返個HR先,不過佢好似見嚟見去都唔啱心水,明明有一日見到另一位新HR返工,點知隔日又冇再返,我唔知係佢炒人吖,定係新人返一日之後頂唔順。
公司氣氛愈嚟愈差,而Jerry亦萬箭穿心,有dept head直接搵老細投訴,話自己部門勁耐都未請到人……店小二,畀多兩斤花生我,再要一壺上等女兒紅,我要睇戲呀!
又係一個OT嘅夜晚,枱頭電話響起,把聲好熟喎:「Davis,我係Tina,你好嘛?」
我:「Wow,衰妹吖,終於打返畀我喇咩?我仲差你一餐飯喎,上次話咗你走之前請你食飯㗎!」
我冇提及salary excel表事件,因為唔需要,更加唔想捲入其中,我知得多未必係好事,而Tina打嚟主要想講兩樣嘢,第一樣係Jerry打過畀佢,問會唔會考慮返嚟做,人工有得傾,另外可以請多個fresh grad畀Tina做assistant,等Tina可以專心做招聘方面嘅工作,其他嘢交畀個assistant。
我聽完有啲開心,一來Jerry自食其果要認低威,二來Jerry打得畀Tina,即係唔知道震撼彈事件,你睇下,個個同事收到份salary excel表之後都滿肚密圈,只會為自己打算,得鬼閒同你報寸咩!
我:「咁你有冇答應Jerry?」
Tina:「梗係冇啦,見到佢騰晒雞,我就安樂㗎喇,不過我仲有件更重要嘅事想搵你。」
我:「咩事?」
Tina:「我公司有個position好啱你,title一樣,人工多過你而家20%,福利都好好多,你會唔會考慮下?如果ok,我唔出job ad㗎喇,優先預留。」
我:「多20%?有興趣呀!不過喺邊區先?我觀塘返大圍有直接車,如果係港島區就真係要諗諗。」
Tina:「我新公司其實都喺觀塘,前幾條街咋,不如我畀份JD你睇咗先,如果真係有興趣,上我公司睇下環境囉,順便做個樣interview,你肯做就一定請。」
我而家慎重考慮緊,上去睇睇先囉,見一見又唔會少咗忽肉嘅,你話係唔係先?
(完)
⭐辦公室日報IG (@officedailyhk) 夜少少會有個後續彩蛋,如果唔介意,一陣可以稍移玉步過IG望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