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「呀新人,咁早走?其他人都未走,你唔會覺得唔好意思㗎咩?」當Alan向Hanson講完呢句,我已經知道今次仆街了,因為以Hanson嗰種大無畏嘅性格一定唔會縮,果然不出所料,呢位職場新人直接回應:「點解我要覺得唔好意思呀?」
Alan當然唔係省油的燈啦,有冇道理係一回事,你落佢面就一定唔會罷休,結果Alan就答:「做到我呢個位都未走,你肯定自己做晒啲嘢?抑或你嘅工作量唔多,根本冇嘢做呀?」潛台詞即係指Hanson嘅職位可有可無。
Hanson:「我都唔知你係咩位?不過晚晚OT會唔會係你工作效率有問題呀?」
喺公司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嘅Alan,呢次真係輸在輕敵,因為佢唔知道Hanson係咩料,點估到平日連老臣子都唔敢駁嘴,而家竟然會畀個新人咁粗暴地對待吖,喺完全冇心理準備之下被寸,有咩辦法唔口窒。
Alan想嚟個回馬槍執返尾彩:「不知所謂,而家啲新人有工返都唔感恩,淨係識斤斤計較,冇大冇細。」
已經開緊門準備踏出office嘅Hanson:「咁你慢慢感恩啦!」然後頭也不回放工。
其他同事都見到Alan塊面變晒色,唔係黑面,係紅晒呀,我估應該係腦充血啩!以上對話可能會喺網絡上見到meme圖搞下笑,但原來現實中真係有人夠薑咁樣做,簡直大開眼界,咁當然啦,我都有手尾要跟嘅。
Alan:「Clement,你點教新人㗎?入一入嚟我房。」我最擔心嘅畫面終於出現,就係驚Hanson喺前線勇武完,要我出場幫手收拾殘局囉!
一入到房Alan就問我關於Hanson嘅表現同工作態度,我話完全冇問題,效率仲好高,然後見呢啲位冇得入,Alan又叫人事部執返Hanson嘅resume出嚟,逐part逐part係咁挑骨頭。
Alan:「Reference check做咗未㗎?打去佢上一間公司問下咩料,睇下last salary有冇虛報。」
我:「HR做咗喇,email咗reference check去佢舊公司,人哋回咗返嚟,一切正常。」
Alan:「淨係check一份呀?再對上一份呢?點解佢past experience填得一份工嘅,仲要做得半年?」
我:「佢23歲咋,職場新人,所以之前都係返過一份full time。」
Alan:「點解唔請個多啲experience嘅人呀,呢個位起碼請個有3年經驗啦!」
我:「老細批$16,000,3年經驗冇$20,000都要$18,000至$19,000,搵唔到人喎!」
捉唔到錯處,Alan之後就變陣,每日都攻擊我哋嘅部門,江湖從此多事,本身因為分工模糊同埋前人積落嚟嘅規矩,我哋已經攬咗啲其他department嘅工作上身,而家畀Alan再搞一搞,大家嘅工作量以倍數遞增,我知玩緊乜嘢,想同team其他人覺得Hanson闖禍,累街坊再令佢犯眾憎吖嘛!
我有心理準備啫,其他下屬冇,佢哋全部中晒Alan嘅圈套,覺得多咗workload係因為Hanson頂撞高層,個個遷怒呢位新人,呢啲係咪Blame the Victim呢?工作量大咗,Hanson都係受害者,更何況佢當日收工又有咩錯呢?準時收工係錯,話人準時收工嗰個反而冇錯?
同team同事對Alan敢怒不敢言,不過就對Hanson黑口黑面,呢啲其實都係社會現象,冇能力對付個最大最惡嘅,就將責任同埋不滿歸咎於你能力上可以得罪嘅普通人身上,人性就係咁醜陋。
呢段時間有幾個下屬都同我講Hanson壞話,甚至叫我趁住未過試用期就炒咗呢位新人,有個仲好笑,print埋勞工法例畀我睇,提醒第一個月炒可以點點點,第二個月炒又點點點,使你哋講咩,如果真係要炒就一早炒咗啦!
我一面安撫舊人,一面保住個新人,仲要面對Alan呢個小人,有一日佢又走嚟我個部門搞事,挑剔呢樣挑剔嗰樣,語氣仲十分高傲,然後Hanson又抵唔住頸喇:「其實呢樣嘢唔係我哋department負責㗎喎!」
Alan:「叫你做就做啦!」
Hanson:「做唔緊要呀,你都要有個原因㗎,彈晒過嚟咁摺咗隔籬department得啦!」
隔籬department聽到真係擰晒過嚟。
Alan開始躁,愈講愈大聲:「我做嘢使你教,我點樣分配人手係咪要你教呀?」
Hanson:「老老實實,點解你份人咁『西』,大家都係打份工啫,呢度個個都唔鍾意你,你自己feel唔到㗎咩?佢哋唔出聲唔係認同你,係個個有家庭負擔,費事同你硬碰咋!」
Alan:「你講咩呀?」
Hanson:「講你份人『西』囉!有講錯咩?」
其他同事幾乎同一時間瞳孔放大,我明呀,因為我都係,好想同Alan解釋冇咁嘅事,但Hanson又講出晒所有人嘅心聲。
Alan:「夠膽再講多次!」
Hanson擰轉身望住其他同事講:「點呀?你哋唔敢講㗎啦!邊個覺得佢唔『西』咪企出嚟囉,我幫你哋出聲㗎咋,大家打份工,做嘢仲未夠忙呀?仲要應付呢啲『西人』?」
Alan老羞成怒轉身離開,邊有咁簡單吖,下一步應該去搵大老細向我施壓㗎喇😓
我首先同Hanson傾計,叫佢講嘢唔好咁直,因為Alan唔可以得罪,點估到Hanson寸還寸,原來佢知道自己做緊咩。
Hanson:「我呢啲低級職員有咩所謂吖,你哋個個人工幾皮嘢就話驚啫。」
其實Hanson嘅性格有冇令我難做呢,坦白講係有嘅,不過唔知點解釋畀你聽,個感覺就好似有個死士毫無顧忌咁幫你出咗啖氣,話就話佢人工得$16,000啫,但係勇武到咁樣去發聲,唔通你仲怪得佢落咩,我差啲想say Thank You添呀!
隔日大老細就叫咗我入房喇,佢連Hanson個名都講唔出,淨係話聽Alan講,我有個下屬好冇禮貌,冇規冇矩。
我:「但係佢好做得嘢喎,老細,我唔係要夾硬撐佢,只係一間公司咁大,難免會有冗員、擦鞋仔、搞屎棍,想office氣氛好我當然明白啦,不過點都要有啲做得嘢嘅人,有時互相制衡都唔錯吖,最緊要公司賺到錢吖嘛!更何況炒人呢啲好煩㗎,出咗事又要上勞工處,玩下手仲影響埋個brand。」
唔知老細聽唔聽得出我語帶相關,咁係吖嘛,老細唔需要理呢啲濕碎爭拗,最緊要公司賺到錢啫。
老細:「不過你都睇實個新人啦,總之我唔理你哋點樣,唔好影響到公司就得喇,ok?」
之後office產生咗微妙嘅變化,Alan明嬲Hanson㗎喇,不過就冇乜小動作,隔籬部門亦負責返自己應該做嘅嘢,知唔知點解會咁?因為「好佬怕爛佬」,而家無論喺Alan或者其他同事眼中,佢哋都視Hanson係「癲」嘅,對住Alan係唔敢得罪,對住Hanson就惹不得,瓷器撼缸瓦,冇人會咁傻啦!
雖然Hanson出聲之後變相幫大家減輕咗工作量,不過仍然冇人敢同Hanson friend,因為怕畀Alan當成一夥人,只係呢啲都唔重要啦,Hanson份人本身就好獨立同埋有主見,你唔同佢講嘢,佢一樣可以自娛,你唔叫佢一齊食lunch咩,Hanson更加自得其樂,呢個職場新人王嘅內心都幾強大㗎!
其實呢單嘢我有返屋企同老婆分享,佢聽得好開心,同時好擔心,怕Hanson闖出嚟嘅禍最後要我呢個主管埋單,我知道可能會有咁嘅一日,但絕對冇意圖唔要Hanson,因為我喺呢個新人嘅身上睇到自己後生嘅影子。
隨住年齡漸長,有家室,有生活壓力,我已經冇後生嘅時候咁有guts喇(雖然最有guts嘅時候都追唔上Hanson),所以我會盡能力保護呢個咁pure嘅新人,至於Hanson以後會繼續寸嘴,抑或被歲月洗禮到同其他人一樣,咁就要睇下佢往後嘅經歷同埋條路點行,順其自然啦,做人可以寸,但記得要有料同埋做好自己,咁樣其他人先唔會有位入。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