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細阿Sam忽然正視公司收入問題,開業接近半年先知道每月淨利潤唔夠cover一個員工份糧?我心入面不禁問咗句:「你瞓咗幾耐呀?」
Sam:「唔……咁落去唔係辦法喎,搞個App吖我哋。」
我:「仲搞個App?起碼10至20萬喎!」
Sam:「都冇辦法㗎,有App嘅話,啲人買嘢方便啲吖嘛!」
我:「其實就咁去我哋網頁買都得啦,同埋整完個App如果冇人download好老尷。」
Sam:「唔理喇,搵人整咗先。」
阿Sam嘅性格就係咁,二世祖嘅後台實在太硬淨,使錢唔需要根據實際情況考慮,所有數據同帳目對阿Sam嚟講,比不上佢剎那間嘅心血來潮。
真係搵人寫App,真係要6位數,但係公司呢段時間嘅生意始終未見好轉,阿Sam間唔中仲有朋友上嚟公司坐,講多兩句佢就送啲貨畀人,我私底下問過阿Sam點解唔收錢,就算唔賺,拎返個本都好吖,佢話唔好意思喎!問friend拎返錢好冇面。
肥妹同事Anne對公司最唔睇好,咁又難怪嘅,何況女仔睇數字始終敏感啲,Anne自己都不斷拎緊公司著數,買廁紙、文具、盒裝紙巾、藥、茶包……呢啲濕濕碎碎嘅公司物品,竟然訂多一份拎返屋企,佢嘅口頭禪係:「遲早執㗎啦,老細又唔志在。」
Anne又同阿Sam講要讀書,每星期有3日要早一個鐘走,即係5點收工,阿Sam份人好易話為,Anne有持無恐,我忍唔住問Anne讀咩?佢答我只係工聯會啲興趣班,仲要一星期返兩晚,每次個半鐘,反正留喺度幫唔到公司,無無聊聊不如早啲收工行下街先返工聯會。
呢啲就係所謂嘅士氣問題,Brian開始有樣學樣,因為佢有一種心態~~~「Anne都攞緊著數,我守規矩咪好蝕底?」由於阿Sam自己都係日日遲到,次次都係lunch之前先至返工,所以Brian亦唔執輸,朝朝11點幾先至返,然後喺度打埋啲手遊game,再唔係趁阿Sam出去就瞓覺,每日實際工作時間絕對冇兩個鐘。
我唔係扮正義之師,亦唔係站於道德高地,我只係想呢間公司可以長遠發展,唔好執笠,咁份糧先可以長賺長有,難得有個老細不拘小節,office環境又咁輕鬆寫意,你求神拜佛都想間公司run落去啦,點解唔諗得長遠啲呢?
雖然我哋未必可以將online store起死回生,但都可以畀阿Sam見到我哋嘅士氣吖嘛,你呃埋啲返工鐘數、紙巾、茶包,會唔會太短視呀?
阿Sam自己都唔爭氣,每日都係lunch前先至返office,一返嚟就吹大雞食lunch,作為老細對住自己壇生意都咁樣,仲要蝕緊錢㗎喎,員工冇鬥志又可以怪邊個呢?
阿Sam:「各位,食唔食lunch buffet?」
Anne:「食呀!」日日免費lunch,你咩都食㗎啦,仲要係buffet。
去到坐低咗食lunch buffet,阿Sam突然講:「做埋今個月唔做喇,我會另外補多一個月糧畀大家,呢個月你哋盡量幫我執埋啲手尾吖。」
猝不及防,即使大家都預咗有呢一日,但係會唔會太突然呀?Anne同Brian一時三刻都接唔到。
我:「明白嘅,公司生意係冇預期咁好,不過之前咪搞緊個App嘅,唔要呀?畀晒錢㗎喎!」
Brian:「係囉係囉,會唔會run多一排試下反應先呀?」
Sam:「唔試喇,其實我都冇咗熱誠,諗諗下真係冇得做,個App用咗十零個啫(十幾萬),而家cut好過再蝕先至cut,我另外同個friend搞間室內Golf練習場,幾正㗎,有埋餐廳仔。」
Anne:「室內打Golf?有冇得請埋我哋過去呀?」
Sam:「我都想,不過嗰邊係要trainer同埋餐廳侍應為主,始終係門市嘛。」
就係咁,我哋公司正式宣布收皮,二世祖老細嘅特性就係隨心同即興,唔按章法出牌。
Anne同Brian喺最後一個月冇特別搵工,繼續hea足每分每秒,佢哋話懶咗太耐,好難突然開turbo喎。我就比較著急,幸運地喺呢個時候搵到份新工,中間仲有一個星期空檔,可以整理下心情。
阿Sam後來帶我哋三個同事去佢間咩Golf室內練習場兼餐廳,我唔知佢呢檔新嘢掂唔掂,不過無所謂啦,反正投資6位數同7位數,對阿Sam嚟講仲係濕濕碎,正如佢自己話齋,老豆啲生意係政府工程,有幾層樓,又有工廈,全部買斷晒,就算而家即刻退休都可以搣成世。
之後我去咗一間好平凡,好傳統嘅公司返工,老細係紅褲子出身,即係由基層做起,白手興家開公司做生意,同阿Sam完全係一個極端。
喺呢間新公司,人工唔再由我開價,但感謝阿Sam,因為佢之前嘅慷慨,我嘅last salary高咗,叫價可以比之前進取。新公司好多嘢都有規有矩,訂多樣文具都要填form,mouse壞咗都要畀IT左check右check先可以換個新。
呢個紅褲子出身嘅老細咩都睇數據,要追KPI,從來冇請過同事食lunch,不過坦白講,呢份工真係好穩定,起碼唔會突然執笠,又或者突然成間公司轉方針,唔會有啲project做做下放棄,悶係悶啲,但個心都定啲。
阿Sam呢種二世祖老細,為人爽直,不過佢心情同埋諗法經常轉變,而且冇制定任何長遠計劃,無可否認你跟著佢會搵到快錢,但就好難長久。
人生跟過一個咁率性嘅二世祖老細,其實都係開心同難忘嘅經歷,而家人大咗追求穩定,我偏向做一間務實嘅公司。
希望阿Sam之後做咩都順順利利,雖然有錢啫,都唔好成日畀人呃吖嘛!我同佢已經冇聯絡喇,一個多錢嘅人,絕對唔愁冇朋友,可能佢又遇到真心嘅人呢!
《我老細係二世祖》 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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