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知唔知老細勁狗?拎完保就業就炒晒我哋,原來佢之後請過一班人工再低啲嘅人, 政府又唔check,淨係計人頭,所以老細賺完資助再賺埋新舊員工嘅差價,鬼唔望佢間公司快啲執笠!啱㗎喇,仲喺度做嗰幾個奸到出汁,真係物以類聚。」
舊同事打嚟係咁鬧係咁鬧,我唔係唔嬲,不過感覺已經冇咁大喇,因為都隔咗一段時間,當時被炒之後的確好傍偟,又撞正疫情呢,啲公司好多都work from home,招聘廣告重重複複,無計可施之下我走咗去做保安,好在之前陪個friend考咗個牌,個course都係兩日,估唔到最後救我一命。
我去咗一間學校做保安,大嘢,名就唔開喇,最初係幾唔慣,又要返通宵更,多姿多采嘅生活突然變得好頹,每晚6點幾已經要搭車返工,第二朝先收工,加上冇分星期六日同埋紅日,日光日白嘅時間用嚟瞓覺,完全冇晒正常社交。
小弟得廿幾歲,公司全部係阿叔阿姐,曾經有後生仔女嚟做㗎,都未趕得切同佢哋熟,轉個頭又話辭咗職喇,都合理嘅,聽講當中有一兩個仲要係大學生,所以睇得出係騎牛搵馬,唔似得我呢啲窮L屋邨仔冇得揀,手停口停吖嘛,咪做一排先再搵工囉!
份工對我嚟講最大嘅挑戰係巡樓打鐘,唔係驚鬼,我驚叉錯腳,因為我返夜更,打鐘嘅路線又包括學校天台,嗰度簡直危機四伏,聽講之前有個女保安就曾經中招,踩咗落一塊空心板上面然後跌親,call晒白車好大件事,自此我間保安外判公司就只會搵新人去巡呢啲路線。
呢間學校仲有好多鬼故,不過我超級大膽,完全唔驚鬼怪嘢,仲試過蛇王入課室睇恐怖片,戴埋earphone好feel過大戲院,班同事話課室夜晚最多怪聲喎,又話入去瞓覺曾經見到啲枱凳郁,又話有女人聲喺耳仔邊講嘢,是但啦!總之我就冇感覺。
基本上所有嘢我都handle得到,唯獨是有個阿叔就真係out of control,唔知點解一入嚟已經好憎我,有時經過我身邊會無啦啦講粗口……
「DLLM!」
我:「你做乜鬧我?」
「DLLM!仆街啦!」
有冇第二句呀?我初時以為佢「有啲問題」,加上自己係新人,所以就啞忍咗幾次,但係每日都畀佢問候老母,我終於忍唔住同阿頭講。
阿頭:「阿仔,唔使驚呀!阿叔精神冇問題,佢覺得係你迫走咗佢個friend啫,所以咪咁憎你囉,好小事。」
我:「邊個係佢個friend?」
阿頭:「華叔囉,其實都唔關事,因為華叔已經60幾歲,公司想佢走好耐㗎喇,年紀太大聽講買勞保好麻煩,又貴,上面一早就想年輕化,之前有幾個後生仔女唔做之嘛,如果唔係點止淘汰華叔一個吖!」
我:「因為我入嚟做所以炒咗華叔呀?」
阿頭:「又唔可以話炒嘅,我哋呢度係逐年逐年簽新約,華叔份約到期,公司選擇唔同佢續啫,總之冇事啦,你畀心機做啦,上面鍾意你呢啲後生仔呀,話咁樣有朝氣啲,你又識幾句英文呢,肯做隨時好快有得升。」
唔知點解聽完之後有啲難過,社會對年紀大嘅人特別無情,轉行轉工難,原來留住份工一樣咁難,雖然就算唔係我入嚟做,嗰個華叔都會畀其他後生仔淘汰,我事前亦唔知道咁多嘢,但係聽到華叔曾經苦苦哀求續約不果,內心點都覺得難受,今日我廿幾歲啫,將來都會老㗎,到時一樣會被社會淘汰。
不過成日用粗口鬧我嗰個阿叔冇幾耐都走埋,因為公司請咗一個30幾歲嘅男人,而粗口阿叔又約滿,呢間外判保安公司似乎真係好想keep住換血。
某一晚我巡完樓打完鐘,想搵個課室睇下Netflix煲劇,長夜漫漫都要打發下時間㗎嘛,路過某層樓某課室嘅時候,我聽到入面有聲,係啲枱枱凳凳移動發出嘅「Eat Eat」聲,聞名不如見面,終於可以感及下呢間學校有幾猛喇!打開門用電筒照一照,我簡直唔敢相信眼前嘅影像,啲「Eat Eat」聲唔係鬼,而係……我阿頭,仲有一個保安阿姐同事,兩個人條褲都除咗一半,上身整齊,狗仔式硬生生停止,我哋三個人嘅表情係一致,都係咁錯愕。
我:「對唔住!對唔住!」唔知點解自己要講對唔住,我明明巡緊樓,但係見到佢兩個喺課室連為一體做運動,我竟然好順口咁講對唔住,急步離開嗰陣覺得呢個世界好痴線,而家點收科呢?
後面一把聲喝住我,係阿頭!
阿頭:「喂!喂!」唔會殺人滅口啩。
我:「係。」已經唔知可以講咩對白。
著返褲嘅阿頭走咗上嚟搭住我膊頭,其實你頭先摸過阿姐邊度㗎?唔洗手就搭住我……
阿頭:「唔好同人講,得唔得?」佢冇任何開場白,好直接講出訴求。
我:「冇問題,放心,唔會講。」
阿頭:「唔該晒!聽日編返個靚仔路線你巡,你幫我,我幫你,好唔好?」
我:「好!」離開之後,我腦海仍不斷浮現阿頭同阿姐嘅狗仔式定格,太震撼。
我冇爆出去,阿頭亦守承諾編過新路線畀我巡,但佢可能想買個保險,自此之後對我好好,好到我覺得自己唔似做緊保安,每日返到學校都同皇帝一樣,呢個時候有朋友介紹我去佢公司做,文職,朝九晚六,仲強調完全冇OT。
我:「唔喇。」
朋友:「點解呀,你唔係一直搵緊文職咩?」
我:「但係我做得好開心。」
朋友:「返保安好開心?你明明唔鍾意返通宵㗎,又話傷身又話柒。」
狗仔式事件之前就係,但係今時唔同往日,我每日返工都好爽……(未完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