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大雄仲有阿菲一齊出去見客,搭車嗰陣阿菲一路同人講電話傾公事,聽得出係有啲urgent嘢,而大雄呢個時候終於似返個老細,不斷向我傳授見客嘅心得。
大雄:「之前份工使唔使見客呀?」
我:「唔使呀,同埋我都係Assistant,要見都唔輪到我見。」
大雄:「學下囉,總之唔使緊張,呢啲嘢兵來將擋㗎啫,客人永遠都想要平啲,邊平得咁多吖。」
我:「明白,我會慢慢學。」
估唔到第一次出嚟見客就咁辛苦,當日好大雨,又好焗好熱,我哋三個搭的士嚟都好論盡。
上到人哋公司,個客入房之後連招呼都冇打,第一句就壓價。
客:「沈生,你批貨唔掂喎!」
老細:「點會唔掂啊?過晒QC㗎!」
客:「唔係話你啲質素唔掂呀,話你個價錢唔掂呀!」
老細:「今年加咗好少咋喎,原材料升咗吖嘛。」
客:「我唔理原材料有冇升吖,你上年唔係呢個價㗎嘛!」
老細:「咁你覺得乜嘢價好吖?」
客:「做返舊價啦!」
老細:「難啲喎!」
客:「有幾難啫,我年年都幫襯你,唔係咁呀?總之唔減價就唔落單,其實你啲嘢都唔係咁好㗎咋,而家仲要抽時間同你傾,你估我好得閒呀?」
聽到呢度我已經想拍枱,我哋成身濕晒,山長水遠過嚟同你傾,你啲態度有冇咁閪呀?
老細:「講開上年啲單,你哋好似未找數。」
客:「催咗會計部㗎喇,我哋咁大間公司走你數咩,間間都有數期㗎啦!」
仆你個街吖,舊數未清,新單仲要減價?不如我做醜人開聲屌佢啦,反正我係新人。
老細竟然冇火:「唔係喎,爭咗好耐喇喎,或者會唔會找一部份先呀?」
呢個時候終於輪到阿菲表演。
阿菲:「做返上年個價?」
客:「係呀,你哋有乜理由年年加?」
阿菲:「咁你老細年年加人工畀你,你會唔會問佢有乜理由年年加?你呢幾年冇加過人工呀?」
個客窒一窒,但仍然死撐:「你點知我一定有加人工呀?我冇加喎!」
阿菲:「咁大間公司幾年唔加人工?唉唔係喇,你老細好似好唔掂咁,唔怪得上年條數仲未找啦!你要找咗先好落新單喎!」
客:「你係咪咁講嘢呀,我最多同第二間落。」
阿菲:「車!你地成日拖數,第二間接到你啲單都喊三聲啦!」
客:「得!我轉頭就叫會計找數俾你。」
阿菲:「隔咗咁耐,我係咪仲要多謝你?」
最後呢個meeting不歡而散,個客真係為咗啖氣找數,而佢亦冇向我哋落單,阿菲話唔緊要,間間公司都加價,我哋算加得最少,佢要同第二間落order,一來搵自己笨,二來都係嗰句,唔找數嘅客keep黎做乜?而且呢啲客係有一個循環,佢同第二間落單,又係唔找數,久而久之同其他公司反面,然後又會返嚟搵我哋。
第二日大雄同我講:「噚日個客咁乞人憎我都冇鬧佢,因為我有修養,唔使同呢啲客一般見識。」
我終於明白點解Office六條女日日屌鳩佢,我嗰一刻都想同大雄講聲:「你食屎啦!」
其實大雄係咪真係咁抵屌呢?可以話係,又可以話唔係,佢對人真係好好,乜都冇所謂,例如我哋有個成日請假嘅同事Angel,因為佢當時生完BB冇幾耐,屋企有好多事兼顧唔到,大雄成日比Angel work from home(嗰陣係冇疫情),大雄話搞得掂啲嘢唔一定要返office,最緊要顧掂屋企先,其實Angel唔係好搞得掂,不過大雄從來冇怪佢。
Ronnie就因為要讀書,一個禮拜有三日要早走一個鐘,大雄從來唔計較,有時仲會催佢快啲收工,話返學唔好遲到。
至㢢大雄對住街外人同埋客都係一樣,阿菲描述佢嘅為人好貼切。
阿菲:「其實你老細好好人,講真佢嗰套喺以前贏咗唔少客返嚟,所以公司先至有得做,賺大錢就冇可能㗎喇,不過點都唔會餓死,只係年代唔同咗,社會唔同咗,人亦都仆街咗,而家啲客冇以前咁忠誠,唔會識得感恩,你做一次好人,就會畀人一直榨取,當然唔係個個都咁樣,我諗有3成係有良心嘅,大約7成係貪得無厭嘅仆街啦!」
我:「即係好似上次個客咁,一年唔找數仲要講價。」
另一位同事阿欣搭嘴:「Roger你講嘢太斯文喇,咁樣我哋做唔到同事,簡單啲講,老細成日俾人搵鳩笨柒。」
Helen又搭嗲:「其他唔講,淨係講你老細畀人啲數期,其實一世都唔會追得返,有一段時間公司畀人拖嘅數超過100粒,100粒喎,我哋公司仔嚟咋,你話要墊支幾多出嚟吖,如果我哋唔幫佢追,佢仲會唔好意思追人,戇鳩到咁撚樣。」
Angel:「有種人嘅性格係咁㗎,我老公都係,乜撚都話算,乜撚都話無所謂,怕唔好意思,朋友借錢唔還又唔好意思追,其實佢哋係介意,但死要面,好在我老公唔係做生意。」
阿菲:「沈生都唔應該做生意㗎,如果唔係請咗我哋咁辣,佢間公司都可能執咗,佢嗰套而家唔work㗎,講良心講信用,屌你老味,呢個世界冇一個客係無辜,個個都自撚私,自己份糧就要年年加,人哋啲價就十年唔准加,好撚多呢啲有口話人,冇口話自己嘅賤種!」
Ronnie:「呢個世界好多人都有兩把尺,寬己嚴人。」
我:「不過話時話,我第一日返工嗰陣,沈生連搬水都要俾你地屌,我真係有少少嚇親,又唔知佢係老細呢。」
Pat:「佢唔屌唔鬆化㗎!沈生之前整親條腰,而家仲睇緊脊醫,係佢老婆叫我哋睇住佢,唔好俾佢搬重嘢再整親,你估我好想屌佢㗎!」
Helen:「沈生一係畀我哋屌,一係畀啲客恰鳩佢,咁你揀喇,如果我哋都好似佢咁,呢間公司執撚咗十世。」
其實呢間公司啲同事真係相親相愛,只係表達嘅方式比較粗魯,而且阿菲佢哋好肯教我嘢,同我上一間公司啲人好大分別,呢6個每日瘋狂爆粗嘅女人經常勸我轉工,佢哋話呢度發展有限。
阿菲:「你得20幾歲,趁後生試下其他嘢囉,我哋呢班師奶求安定,真係貪呢度易話為,屋企有事行開行埋講一句就得,出面啲公司我未必適應,做人係咁㗎啦,要取捨。」
曾經努力返夜學嘅Ronnie反駁:「咩我哋班師奶,我未夠30㗎!嗰陣努力讀書都係想轉工咋!」
Pat:「屌,嗰陣沈生直情俾你請假見工啦,你自己見唔成咋嘛。」
佢哋真係open到咁,大雄(即係沈生)自知公司規模唔大,好歡迎同事搵更好出路,當時的確畀Ronnie攞正牌去interview,但唔知係佢reject offer抑或人哋唔請,直至而家仲喺度做。
可能我係男仔,冇辦法唔諗得長遠啲,今年搵到間大公司之後,我選擇忍痛離開,其實好唔捨得個工作環境同埋呢6個粗口爛舌嘅女人,仲有嗰個乜都冇所謂嘅大雄老細。
我之後一定會抽時間返嚟探佢哋,文中所有人都係真名,除咗開頭叫沈生做大雄,講下講下,我又好掛住阿菲、Ronnie、阿Pat、阿欣、Helen、Angel,仲有大雄。
返咗新工幾個星期,坦白講都幾難適應,不過我會堅持,早兩日打畀阿菲:「如果將來我返嚟做,你哋歡唔歡迎我?」
阿菲:「屌,我哋未執先算啦,你老細又畀數期人喇,我轉頭就屌鳩佢!」
而家我喺新公司要扮斯文,好掛住佢哋啲粗口呀!好公司好同事可遇不可求,慶幸我都曾經擁有。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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❤️ 重溫上集
CLS公司 (上)有個同事任X唔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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