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而家開始，私佣轉公佣，同埋啲客重新再分過，要平均啲，大客唔好側晒落一兩個Sales身上。」當新嚟嘅阿頭講完呢句，我就知道自己喺公司嘅日子已經進入倒數階段，但我仍然據理力爭，因為呢個改動同埋安排係極不公平。
我：「你話要重新分配嗰班客，全部係我咁多年嚟逐個逐個搵返嚟，由冇生意變成大生意，係我一手一腳湊到而家咁，再拎出嚟分過？仲有，公司咁多年都係行私佣，呢個亦係每個Sales嘅推動力，你行公佣一來唔透明，二來……」
新阿頭：「嗱！你咁講就唔啱，大家都係幫公司做嘢，你一手一腳湊出嚟嘅客咪又係屬於公司，同埋咩叫唔透明？你覺得公司會呃你佣金？我唔係問你意見，係話畀你知道嚟緊會咁做。」
呢位新阿頭空降落嚟嗰陣，佢仲帶咗兩個舊公司嘅頭馬過檔，由於佢哋3個啲單加埋都唔夠我多，新阿頭一直認為我功高蓋主，其實唔止針對我一個，當時另外幾位同事嘅遭遇都差唔多，感覺就係佢想迫走晒我哋，用佢自己嘅班底重組成條team。
條氣雖然唔順，不過唔走真係唔得，由於私佣轉公佣，我同另外幾位同事嘅收入跌咗足足一半有多，反而新阿頭同佢兩隻頭馬就坐享其成，唔想為他人作嫁衣裳，結果我遞咗辭職信，其實我已經係咁多個同事當中最遲resign嗰個，因為成條team畀個新阿頭洗晒牌，去到後段我更加畀佢哋成班人玩孤立。
自己部門team building唔叫你，開會唔叫你，annual dinner踢你去其他部門啲枱坐，估唔到大家都係男人，幾廿歲人走嚟玩啲小學雞杯葛嘢。
辭咗職冇耐就撞著疫情爆發，本以為好快會搵到新工，點知連interview嘅機會都好少，有一間先搞笑，叫我用zoom見工，出咗offer請我，隔兩日打嚟話公司有人中咗，暫時要close咗office隔離，嗌我再等通知，然後，就再沒有然後。
就係咁樣失業5個半月，期間斷斷續續見咗4份工，有一間特別印象深刻，因為我好反感，間公司係做汽車周邊產品，呢樣已經同自己之前嘅行業完全唔同，但你要明白，一個冇收入接近半年嘅人，除咗會磨滅自信同埋迷失之外，更加會飢不擇食：「請我先算啦，有得做咪邊做邊搵囉！」呢句就係我當時心裡面諗嘅嘢。
我反感嘅並唔係呢間公司嘅產品，而係嗰個辦公室裡面嘅人，粗口橫飛，仲有人喺office裡面食煙，根本就係成班古惑仔。
其實我對古惑仔好反感（應該冇人會鍾意啩！）因為我阿妹嘅男朋友就係一個徹頭徹尾嘅古惑仔，紋身紋到上頸，戴粗金鏈，聽講連一份正當職業都冇，仲成日問我細妹借錢，欠落街數一大堆，點解我會知？因為細妹之前籌錢幫佢還一筆賭債，冇辦法之下直頭要開口問我借！
講返份工，簡單而言呢間office嘅人都係賊眉賊眼，彌漫住一股濃濃嘅江湖味，interview嗰陣我已經感受到，見見下工更加有個男人走入房，門都唔敲，第一句就同in我個男人講：「喂！搵到阿明個仆街仔喇！」
呢間公司冇HR，in我個男人都係戴晒粗金鏈，佢聽到同事咁講，即刻停止咗個interview答咗句：「個仆街仔死咗去邊呀？你叫佢返嚟公司！」連隨叫我留喺房等一等，然後行咗出去唔知搞啲乜。
雖然我留喺房，但仍然聽到出面班人鬼殺咁嘈，當時我其實好想走人，不過真心驚咗班古惑仔，好好醜醜in埋先囉！
隔咗10分鐘左右，in我個男人返入嚟，乜都冇講就直接傾人工：「呀……你個英文名點樣讀話？」
我：「Oscar!」
「屙屎卡？咁難讀嘅，我叫你阿偉啦好唔好呀？」Oscar都難讀？仲讀到變屙屎？真係細時唔讀書，大個做……然後個男人望一望份CV，應該係睇到我中文名有個偉字，是但啦！快快脆嚟個ending叫我返屋企等消息，大家當冇見過啦！
我：「好呀好呀，你叫我阿偉得㗎喇！」
「咁啦阿偉，你話之前底薪加佣金平均4萬一個月，我哋呢度就冇會計嘅，直接啲，$45,000人工啦好冇？」
唔係啩！一間冇HR冇會計，仲要成班黑社會毫無架構嘅公司，竟然可以唔使理業績，一嘢就offer＄45,000？須知道我除咗失業半年冇收入之餘，上一份工辭職前仲畀個新阿頭針對，由私佣變公佣，搞到最後嗰幾個月勁低人工，而家一開口就出價$45,000，好難唔心動喎！
不過我都未嚟得切畀反應，個男人又補充多一句：「不過咁喎！呢度現金出糧，你有冇問題先？」
我當時淨係諗，大嗱嗱4皮幾嘢出cash，我係咪可以唔報稅？係就正呀！
我：「冇問題……」
「咁就ok啦！因為有啲人介意㗎，之前見咗個後生仔，佢話我哋出現金，又唔報強積金，跟住唔肯做喎！」
我：「吓！出現金又唔報強積金，咁咪唔使報稅唔使交稅囉，點解唔肯做呀？」
「唔係個個都好似你咁諗，個後生仔話冇出糧紀錄驚申請唔到信用卡，屌！我哋呢度個個都冇信用卡㗎啦，有現金咪得囉！信用卡以前大把啦，老細以前咪做假卡囉！」
我：「做假卡？呢度唔係做汽車周邊嘢咩？」
「我講以前呀，我哋老細以前做假卡起家嘅，而家梗係冇做啦，撈返正行好耐喇！」
我：「哦……最緊要而家撈正行啫！」
「聽日返工有冇問題吖？我哋有個兄弟出咗冊，過兩日都會返工做你新同事，聽晚老細請食飯賀佢出嚟，book晒枱㗎喇，如果你聽日返，放咗工就一齊食飯啦！」
$45,000出cash唔使報稅，既然老細又做返正行，做啦！我唔係好多選擇㗎咋，仲有得揀咩？
我：「Ok呀！我聽日返工冇問題，係呢，呢位新同事係因為做假卡所以先……」
「出冊個兄弟？唔係！佢之前衰傷人呀，嚴重傷人呀，不過你聽晚見到佢就唔好提喇！」
老細做假卡起家，未來新同事就衰嚴重傷人，呢間公司啲人究竟咩事？都係嗰句啦，做住先囉，冇嘢慘得過坐食山崩冇錢開飯㗎喇，最緊要佢哋而家唔係做犯法嘢，如果做落發覺唔對路咪走囉，斷估呢班人唔係走粉或者洗黑錢啩！（未完待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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