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私人司機》下集 你覺得乜嘢係生活

「幾蚊一包嘅鹽,一樣可以用喺好名貴嘅食材上。

但係名貴嘅食材冇鹽去烹調,其實都會淡然無味。

所以,人冇話邊個配唔起邊個。」

車完楊太出中環,喺架車等咗20分鐘左右,期間食咗佢拎畀我嘅點心,始終都係酒樓好食啲,不過呢幾粒蝦餃燒賣就有人情味囉。

之後聽佢吩咐揸去一個公共屋邨。

楊太:「我以前住呢度㗎,落車行下吖。」

我:「哦,好呀。」

其實公共屋邨個個都差唔多樣,但係對楊太嚟講,呢度就充滿回憶。

楊太:「呢間舊式快餐店,聽講遲下唔做喇,以前我放學日日都嚟,仲有上面間酒樓,成日同阿媽嚟飲茶,嗰陣出面個大排檔好熱鬧㗎!」

我:「細個無憂無慮,往事只能回味。」

楊太:「係呀,我媽咪都唔喺度喇。」

口才唔好,唔知答咩,節哀順變又似乎唔適合,因為未必係近期嘅事,算啦,我選擇做聆聽者。

連續一段日子接載楊太,有時佢會請我食下午茶,買開飲飲食食嘅嘢都會買多袋畀我,期間聽咗佢好多故事,原來楊太以前係楊生公司裡面一個小職員,劇情發展落去就係老闆溝下屬,最後仲結埋婚。

我:「算唔算童話式?」

楊太:「少少啩,其實當時係我睇唔起自己,屋邨妹點配嫁畀有錢人,初初拍拖冇諗咁多,直至佢第一次向我求婚…….我拒絕咗,佢以為我唔夠愛佢,根本就唔係,只係我覺得自己唔配,亦好驚唔適應有錢人嘅生活,我以前日日搭巴士、食快餐、買小小嘢都要周圍格價,佢份人呢,次次同我出街食飯都幾千蚊埋單。」

我:「咁楊生真係幾好嘅,佢對住我呢啲司機都冇架子。」

楊太:「呢樣我認同,佢當時冇放棄,仲再一次向我求婚,當晚佢講嘅幾句說話我記到而家,佢話幾蚊一包嘅鹽,一樣會用喺好名貴嘅食材上,如果名貴嘅食材冇鹽去烹調,其實都係淡然無味,所以,人冇話邊個配唔起邊個。我聽完好感動,咁就應承嫁畀佢喇。」

我:「我係男人都感動啦!」

其實當年我結唔成婚,係因為生意失敗,欠落一身債,我覺得再配唔起女朋友,唔想拖累佢,始終貧賤夫妻百事哀。同人唔同命,楊太雖然覺得自己配唔起富貴人家,但楊生實在太有米。

楊太:「其實我知佢一直有玩女人。」

……係咪要問我嘢喇?

楊太冇等我回應就繼續講:「我喺呢架車已經執過唇膏同埋耳環,仲聞過唔同嘅香水味,我相信唔止一個女人。」

點回應好呀……

楊太繼續講:「我分唔清啲女人真係咁唔小心成日跌嘢,抑或係有心向個正印示威,不過更進取嘅狐狸精以前都出現過,我曾經想粒聲唔出搬走再搞離婚,不過當年媽咪同我講咗一句嘢,佢話一個女人嘅安全感唔應該嚟自男人,應該嚟自金錢。」

我:「上一代嘅女人傾向啞忍,我老豆以前又係玩女人,阿媽係都要等佢浪子回頭,上一代好傳統好古板,新世代就唔會喇,你對我唔住呀,咁我咪禮尚往來囉!」唉屌,好似講錯嘢,即係慫恿佢離婚呀?定係叫佢派返綠帽畀楊生?希望佢唔好誤會啦!

聽完我講,楊太笑一笑,我哋總算結束呢個話題,呢程車唔易揸。

車完楊太到楊生,佢一如以往咁nice,仲考我英文,想知我上堂有冇偷懶,又關心我嘅私人事,唔係同楊生friend過同楊太,只係兩條麻甩佬講嘢始終方便啲,同女人講嘢要就住就住。我甚至將生意失敗同結唔成婚嘅事分享出嚟,楊生係好人到同我講:「差幾錢呀?借畀你清數先。」

我:「呢樣真係唔得,何況每月一萬幾千咁還,啲息已經還晒,而家係還緊本金,提早還唔會慳咗,我先唔想益財務公司。」

楊生:「好啦,有需要同我講,其實男人有錢就唔怕冇女人。」

我:「明㗎喇,女呢啲嘢睇得好開,努力搵錢最緊要,不過話時話,其實楊太都好好吖,我覺得仲靚過之前嗰幾個姐姐仔。」真係冒住楊生反面發火甚至解僱嘅風險,扮晒不經意講呢句說話出嚟,楊太,我盡咗力喇。

楊生:「放心啦,我有句格言:留精不留情!其實啲女好得意㗎,佢哋唔知男人其實會將女人簡單分成兩種,一種係可以做老婆,另一種係齋玩唔會娶。你見到上車嗰幾個都係各取所需啫,佢要名牌袋,我要佢個人,某程度上係一買一賣,有啲女嘅貪婪你係好容易睇得出,其實呢種女人好短視,我老婆就從來冇要求任何物質嘢,所有嘢都係我主動買畀佢,有時買完仲會畀佢鬧嘥錢,呢種女人就係要娶嚟做老婆,佢唔使講嘢,但我咩都會留返晒畀佢。」

你兩公婆講嘅嘢,真係好難搭嘴。

楊生又補充:「男人好得意㗎,對住一個女人太耐會悶,反而出去玩下,畀自己有少少罪疚感,返去先會更識得錫老婆,你一定覺得我講緊歪理係咪?唔緊要,總之你永遠記住我句格言,當你有女朋友或者老婆之後,對住出面嘅女人就要做到留精不留情。」

下年公司如果印揮春,一於用呢五隻字啦好冇?

返工嘅日子一切如常,車下楊生,車下楊太,車下楊生帶唔同女人上車,楊太就時晴時雨,唔出聲嘅時候,可能又唔知feel到或者發現到啲咩,我會盡量檢查車廂唔好有任何女人留低嘢,唔係想幫楊生,只係唔想楊太唔開心。

佢兩公婆又出奇地冇為難我,除咗楊生嗰一千零一次叫我唔好向楊太透露行踪之外,佢基本上冇再提起過,而楊太亦從來冇chok我口風,永遠安於本份咁做一個少奶奶,鍾意就返佢以前住嘅屋邨行下,鍾意就約自己朋友去afternoon tea,有時仲會幾少女,記得有次叫我車佢去西環泳棚行下,仲要我幫佢影相。

我從未車過楊太進出名店或者珠寶金行,佢亦從來唔缺呢啲奢侈品,明顯係因為楊生好識做,自動自覺乜都買晒返去。

有一日,楊太忽然又好憂鬱,佢問咗我一句:「Johnny,你覺得乜嘢係生活呀?」

我:「生活?我覺得生活就係,我唔鍾意揸車,但係而家要揸車搵食。」

望向倒後鏡,我見到楊太苦笑。

沉默過後,楊太叫我車佢去買少少BB嘢,然後再車佢去朋友屋企樓下,等咗陣有個男人落嚟拎,我見到楊太笑得好開心,就算同楊生一齊嗰陣,我都未見過佢笑得咁燦爛,如果呢袋唔係BB嘢,如果呢個男人唔係其貌不揚,我真係會覺得楊太有啲嘢。

上返車之後,楊太問我:「你覺得頭先個男人點呀?」

我:「你指你個朋友?老老實實咁囉。」唔通我話好普通,望完一眼就唔記得咩,始終係你個friend。

楊太:「可能我都算有出軌。」

我:「下……」

楊太:「我指精神出軌,唔使緊張,佢係我中學同學,佢老婆都係我中學同學,啱啱生咗小朋友,所以咪買少少BB嘢拎過嚟囉。」

我:「哦。」嚇死,以為楊太真係派帽。

返屋企摷返財務公司份合約出嚟,貸款仲有20期先還完,究竟我之後仲會唔會繼續揸車搵食?連我自己都冇答案,唯一可以肯定係未來20個月會繼續揸,雖然我真係唔enjoy揸車,不過改變唔到個世界,我唯有改變自己心態。

我嘅故事係咪太平淡?人大咗,經歷多咗,你就會知道平淡是福。

(完)

👀 今日IG嘅小彩蛋係,楊太講述自己點解會「精神出軌」中學同學,但講明先,絕對冇甜故成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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