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入咗嚟呢間公司兩個幾月,角色係頂替之前嘅部門主管,雖然喺度工作嘅日子暫時仲係好短時間,但我已經發現呢間公司嘅人好注重行頭,或者係同行業有關啦,中環甲級商廈,做金融服務產品。
幾乎每個男同事都係戴Rolex、Cartier、Patek Philippe,其實我就冇乜研究,自己都係戴住Apple Watch返工,而女同事嘅手袋就更癲,牌子我都講得出係Chanel、Gucci 、Celine、Hermès,至於值幾錢就真係唔識,但你行入我哋office都會感受到爭妍鬥麗嘅氣氛。
我條team有個女仔比較平實,平時見到班同事喺度討論啲名錶名袋都冇參與,典型自己做自己嘢嗰種,我返工頭幾日就有一個下屬喺我面前講佢。
「呢餐Welcome Lunch特登唔嗌Julia出嚟㗎,咁樣我哋先可以食好啲,太貴佢唔去㗎!」
初入嚟嗰陣聽唔明,又唔肯定佢哋係咪私底下好熟,唔知係咪講笑,所以我都小心翼翼回答:「Julia係咪四眼嗰個女仔?唔緊要啦,反正太多人都係要分枱坐,我可以另外搵日同佢食飯。」
我冇特別放在心上,後來有一次放工同另一位下屬同路行去搭車,講講下公事佢又提起Julia。
「你有冇見到Julia個袋呀?頭先我哋成班同事笑咗好耐,唔知係咪淘寶淘返嚟,勁似啲幾廿蚊嘅貨色,你估仲係中學生咩!」
我:「冇留意喎,同埋我冇研究女裝手袋,對我嚟講個個袋都差唔多啫。」
「好大分別㗎,始終每日都有客上嚟office,佢個袋咁cheap,我係客見到都冇信心啦,好似話畀人聽喺度做搵唔到食咁。」
嗰次係第二次有同事喺我面前提Julia,加上當時返咗差唔多一個月喇,從觀察中見到大家並唔係太鍾意Julia,嗰啲唔食太貴嘅lunch同埋用cheap袋嘅言論明顯唔係講笑,的確有種睇唔起人嘅感覺。
雖然我係部門主管,但喺度嘅資歷仲係新,所以佢哋之間有冇咩恩怨情仇就唔清楚喇,只係單純睇工作表現的話,我覺得Julia完全冇問題,仲幾有效率添,至少我交畀佢做嘅嘢冇甩漏,有交帶,所有嘢都清清楚楚,無論作為我嘅下屬又或者係公司嘅一員,絕對合格有餘。
上星期有兩個同事叫埋我一齊食晏,食食下佢哋又講Julia,今次比之前更加進擊,因為其中一個講得好白:「其實我哋team人唔係好鍾意Julia,你feel唔feel到?」
我:「點解呢?我見大家圍埋傾計,Julia就通常自己喺個位做嘢,佢係咪有咩得罪你哋?」
「正常你都唔想同佢講嘢啦,來來去去都係嗰兩三件衫,叫佢出去食飯又話啲餐廳貴,咁你喺IFC同置地呢頭可以幾平呀?入得嚟呢度做人工都唔係好低啫,使唔使咁寒酸呀?」
同枱另一位下屬又加把嘴:「早排見到佢睇求職網,可能搵緊工喇。」
「如果佢自己走就好呀,都傾唔到計既。」
唔知點解我當時著咗,將捲起意粉嘅叉放低,對住佢兩個講:「唔鍾意佢,甚至係排斥佢,呢啲都係你哋嘅自由,但係點解嫌人哋寒酸,就要見到對方走先至安樂?你又係返工賺錢,佢又係返工賺錢,乜有高低之分㗎咩?唔鍾意佢,咪河水不犯井水囉,各自做好自己嘢就得啦!」
見到我態度變得好認真,其中一個下屬就試圖笑住打圓場:「咁又係。」
咁咩又係啫,你哋班人唔止一次喺我面前話Julia寒酸啦,明示暗示叫我加入你哋杯葛人嘅行列啦,所以我未講完:「其實每個人捨得使錢嘅地方都唔同,我有個朋友可以著十幾廿蚊一件嘅tee,但係食嘢就會食得好貴,各人有各人嘅喜好同取向啫,就算Julia喺度做嘢嘅人工唔低,都唔代表佢要將啲錢買靚衫靚袋食貴lunch去證明自己,佢可能寧願慳返啲錢供樓,資產多過你哋都唔奇,又或者Julia屋企負擔好重,要就住洗又唔出奇,請問佢邊度得罪你哋?就係因為來來去去得幾套衫,冇名牌手袋?」
下屬再試圖搭個落台階:「講笑啫,唔使咁認真,食嘢先食嘢先。」
我:「 喺職場淨係講工作能力,唔理你係新人定係老臣子,做嘢掂唔掂永遠係首要考慮條件,返工係為咗賺錢,唔係為咗識朋友或者討好同事,所以Julia鍾意著咩食咩戴咩用咩,全部係佢嘅自由,我好奇怪你哋會因為呢啲原因而希望見到佢快啲搵到工走。」
結果呢餐飯喺尷尬嘅氣氛之下食完,兩位下屬埋單後亦隨便講咗句「去買啲嘢」避開同我一齊行,佢哋亦都冇再約我食lunch喇,意料之內。
返到屋企同老婆講呢件事,老婆話我太直,同埋剛剛嚟到呢間公司冇幾耐,咁樣訓斥同事好似唔多好,其實我已經勒住㗎喇,我唔係戴名錶,西裝更加唔係名牌,如果大家睇唔起Julia,可能亦會睇唔起我,只係呢班下屬明白我係上司,杯葛唔起,某程度上咪又係欺善怕惡。
以前份工雖然都係management level,不過舊公司冇咁大名氣,又座落喺九龍灣,班同事未至於咁講究行頭,嚟咗呢度先發覺原來有啲人真係咁誇張,竟然會睇你用咩牌子同埋係咪身光頸靚,然後再決定同唔同你做朋友。
當然啦,佢哋喺背後可能唔止講Julia,或者都有嫌我寒酸,但我理得你吖,你做好你嘅份內事,我又做好我嘅工作,月尾準時出糧,唔好搞到啲嘢咁複雜,我嘅要求就係咁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