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棟有紙紮廠 行過都唔敢多望

早兩日喺街撞返個舊同事,佢好大聲咁叫我:「Paul!去邊呀?」嗰種大聲嘅程度係成條街嘅人都擰晒過嚟,我個心都震晒,果然係阿泉,佢係我舊公司嘅倉務,好想叫佢細聲啲,但係醒起阿泉份人不嬲都係咁,以前已經好粗魯好嘈。

「喂,好耐冇見喇,戴住口罩都認得我?」大家其實已經好多年冇見,嗰陣喺長沙灣一棟工廠大廈返工,同佢做咗足足兩年同事,感情都幾好㗎,可能公司唔大,連埋倉都冇10個人,當時朝見口晚見面咩都傾一餐,兩條麻甩佬仲日日一齊放工。

呢間舊公司令我印象深刻,因為佢置身喺房委會嘅舊式工廠大廈,有條長走廊好開揚好似公屋嗰種,得幾層高,咁呢棟工廈裡面有唔少傳統公司,當中有間紙紮廠,真係做紙紮用品再批出去畀街舖嗰種,雖然唔係同一層,但係人哋有時出貨嘅時候,上上落落無可避免會見到。

有次日光日白我嚇到標冷汗,個場景到而家仲記得,因為我行出走廊嘅時候,見到有對紙紮公仔凌空喺出面,講緊唔知5樓定6樓咁上下高喎,喺走廊外凌空仲要識郁,我同另外一個同事都「嘩」咗一聲,真係以為自己時運低。

再睇清楚啲,我諗間紙紮廠應該喺另外一層仲有公司或者倉,佢哋直接將對紙紮公仔喺走廊釣住畀樓下,即係好似你釣魚放餌落去咁呀,問題佢唔係魚餌,係一男一女嘅紙紮公仔喺空中飄浮,睇真啲先見到樓下有人伸隻手去收貨。

雖然當場已經搞清楚唔係撞鬼,不過諗起呢一幕都會驚,有時仲會見到奈何橋呢……所以我同另外幾位同事都唔敢OT,就算嗰日放工約咗friend未夠鐘,都寧願出條街周圍逛好過留喺公司,天黑仲驚呀!有時又會疑心生暗鬼呢,見到啲影呀,聽到啲聲呀,喺咁嘅環境之下難免會胡思亂想。

直至老細請咗阿泉呢個倉務,我覺得公司陽氣大咗好多,因為呢條老粗真係好嘈,講嘢又大聲,成個黑社會咁,不過佢份人係善良嘅,只係生得凶神惡煞,唔知點解有佢喺度個心都定啲。

阿泉嚟咗之後,有時我都會OT,當然視乎阿泉收工未啦,有次同佢一齊離開,當時已經係8點,天都黑晒,但我又真係好急,棟工廠大廈個廁所本身都夠晒恐怖,可能有返咁上下樓齡,又冇人翻新同修葺,廁所幅牆有啲瓷磚直頭碎咗跌晒落地,啲管又生銹,個feel幾頹垣敗瓦,加埋同一棟有紙紮廠嘅心理壓力,真係驚㗎!

嗰次我直接同阿泉講:「好急尿呀,陪我去埋廁所先吖!」

阿泉:「好呀,我都想去,我都驚!」

我:「你驚鬼怪嘢㗎咩,唔似喎!其實你喺度我先敢OT咋!」

阿泉:「梗係驚啦,我都係見你OT我先OT咋,頭先你執嘢,我咪執嘢囉!你有冇見過對面啲紙紮公仔吊落嚟?」

我:「點會未見過呀,初初以為撞鬼呀!」

阿泉:「係囉!我都係用粗口壯膽咋,如果行去啲陰暗位咪屌咗先囉!人哋話講粗口可以壓場,有個氣燄,一陣去廁所屌畀你睇。」

我:「廁所真係要呀,成個廢墟咁。」

老粗真係老粗,阿泉行到廁所門口唔係用手推門,佢係一腳大大力踢落度門,然後好大聲:「屌!」真係好有氣勢,點知我哋聽到廁所入面有人大嗌:「嘩!邊個?」跟住再聽到有人跌電話落地下嘅聲,我同阿泉廁所都冇去,擰轉頭就跑走。

阿泉一路跑一路問我:「人定鬼呀?」

我:「認得把聲好似係老細。」

阿泉:「好似係喎,我記得佢未走。」

我哋兩個又驚又笑,最後都冇去到廁所,第二日返嚟老細周圍問事前一晚有冇放工去過廁所,我梗係唔認啦,阿泉仲要扮冇事:「做咩呀?喺廁所唔見嘢呀?」

老細:「痴線㗎,噚晚唔知邊條仆街大力踢廁所門講粗口,嚇到我成部電話跌咗落地,mon都爆埋,畀我知係邊個佢就死!」

好在忍到笑,呢單嘢太過深刻,所以喺街撞返阿泉好自然又傾返,舊公司都搬咗喇,話時話,唔知嗰棟工廠大廈係咪拆咗呢,諗諗下都幾懷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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