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僅一次準時出糧 冇諗過嚟日本打工係咁

從深圳華強北到東京高田馬場,兩位手提電話維修員阿根同阿池係抱住夢想嚟到日本,畢竟有中國老細賞識,諗住就算離鄉別井唔識日文都會有同胞照顧,不過佢哋好快就意識到所有嘢都係自己一廂情願,3年嚟僅得一個月係準時出糧。

最初透過中間人聯絡到阿根同阿池之後,我哋先進行咗一次冇錄影嘅對談,因為都要了解咗件事先。約喺我六本木嘅office見面,佢兩個搭電車時蕩失路:「頭先搭錯車,而家喺壽比斯,灰色㗎條線,仲有幾個站就到,好快,唔好意思。」

阿根同阿池係提早咗好多出門,所以就算搭錯車再修正,應該都唔會點遲,問題係我唔知邊度係「壽比斯」,後來諗清楚啲,灰色應該係講緊日比谷線,佢哋話仲有幾個站到,再加上由高田馬場出發嘅方向,我相信佢係講緊惠比壽。

果然不出我所料,從office行到去六木本站就見到佢哋,惠比壽過嚟得幾個站,真係冇估錯。

阿根:「嘩!呢度就係六本木呀?我哋第一次嚟。」

我:「食啲嘢先啦,你哋嚟咗日本做嘢幾耐?兩年?」

今次到阿池答:「3年喇!」

阿根同阿池喺深圳華強北嘅時候已經一齊共事,後來經朋友介紹認識而家個老細。

阿根:「我哋老細當年嚟日本開舖,賣二手電話同埋做維修,需要喺國內請維修師父,見佢人工係出得高過華強北,又話做到咁上下可以幫我哋申請永住,咁咪跟佢過嚟東京囉!」

其實阿根已經結咗婚,有一個十幾歲嘅仔,初期佢更加向老婆同個仔講,將來接埋佢哋嚟東京,話老細應承會幫手搞,後來先發現呢個係大話。

較為人熟悉嘅留日簽證包括讀書同埋經營管理,如果根據傳統嘅講法,住滿5年係可以申請入籍(需放棄原有國籍),住滿10年就可以申請永住(不需放棄原有國籍),但其實呢堆條例只供參考,日本當局批唔批你仲要考慮好多因素,包括你嘅收入同埋有冇交足稅等等,如果申請入籍,對日語更加有一定要求,或者你會喺網上見到有人post「我成功入籍」同埋「成功拎到永住」,但其實有更多例子係住咗超過10年,每次申請永住都唔批。

阿根同阿池「帳面上」都係日本最低工資,而阿根如果要接老婆仔女過嚟,角色就會變成扶養人,人工已經低,仲要養兩個,申請永住嘅難度比一般人更高。

阿根:「我哋係派遣簽證,後來先知轉工或者轉公司都唔得,老細又唔肯堂堂正正出糧。」

兩位手提電話維修員都係持派遣簽證,簡單而言,邊間公司申請你過嚟日本,你嚟到就要幫邊間公司工作,可能會有人覺得咁樣好harsh,換言之間公司對你再差,你嚟到日本都只能夠默默忍受,但其實換個角度睇,如果日本政府唔作出規管,隨便一個人喺日本開間公司,然後喺外國請人嚟,請完之後由得佢哋喺日本做其他嘢,住滿10年又話攞永住,咁呢個地方會變成點?我諗……成個東京都可能係講緊普通話。

請阿根同阿池喺Roppongi Hills食壽司,我好驚訝呢次係佢哋3年以嚟第一次入日本餐廳食日本嘢。

阿池:「平時星期一至六由朝早10點做到夜晚10點,仲可以去得邊,一係煮,一係就喺高田馬場嗰間中華料理食囉,做足6日,星期日都得返半條命,邊度都去唔到,又冇大假。」

阿根:「有,一年得3日大假,你話去得邊?」

除咗工時長同埋近乎冇假期,唔識日語都係佢兩個去其他餐廳嘅障礙,阿根同阿池直認因為怯,3年嚟只敢去中華料理,原來係可以講中文。

3年嚟一直重複嘅事唔止來來去去只會食中華料理,仲有一件事重複又重複地發生,就係被老細拖糧。

阿根:「同呢個老細做咗3年,得一個月係準時出糧,以為跟住個中國老細,嚟到日本會睇住我哋,點知反而係專恰我哋,中國人都唔係幫返中國人。」

阿池:「佢噚日又擺咗幾箱電話零件入嚟我間房,我就嚟行唔到。」

阿根同阿池嘅老細喺高田馬場租咗個單位畀佢哋,兩房一廳,廳係畀佢哋維修電話,房係畀佢哋瞓覺同埋擺貨。

老細當初叫佢哋嚟日本做嘢,答應咗工作時間係朝10晚7,由於工作同居住嘅地方係同一度,所以一張開眼基本上就要維修電話,然後夜晚6點幾又會從門市搬幾箱電話上嚟,所以就keep住OT到10點,故此實際工時係朝10晚10,當然冇OT錢啦!

我開始明白點解佢哋嘅世界只有高田馬場。

除此之外,老細仲沒收咗阿根同阿池嘅日本銀行提款卡,因為老細每月會準時出日圓去佢哋嘅郵便銀行戶口,目的只係做樣畀日本政府睇,方便稅理士出數,但老細係會自行用佢哋張提款卡拎返走啲錢,之後先出返人民幣去阿根同阿池嘅支付寶或者微信,問題係永冇準時。

阿根:「之前老細先問我借錢,佢話用嚟出糧喎,你問我借錢出返糧畀我自己?咩道理呀?冇諗過嚟日本打工係咁!」

超長工時,一年得3日大假,冇OT冇雙糧,3年嚟只係試過一次出糧準時,員工要同零件一齊瞓,仲反問員工借錢出糧,雖然派遣簽證唔可以轉工啫,你都可以選擇唔做吖!

結果喺我約阿根同阿池另一日做正式訪問時,阿根真係走咗喇,而且係半夜偷走直奔機場,所以正式嘅訪問片只會見到阿池一個人亮相,今晚《辦公室日報》YouTube會有阿池親身描述所有細節,希望大家會留意。

Office Daily 辦公室日報 YouTubehttps://www.youtube.com/@OfficeDailyH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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