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司請咗個新同事叫阿Joe,大約30幾歲嘅男人,佢做錯嘢嘅頻率都真係幾高,例如入錯價錢、入錯item number、用錯form,甚至係覆email嘅時候打錯個客嘅名,以上幾乎係每日都發生,但最慘係我覺得佢盡咗力,又永遠都粗心大意,你話佢懶同hea咩,其實都唔係,我哋公司返9點,佢每朝都8:30就坐咗喺度。
有一次佢又打錯client個名,人哋明明叫Vanessa,佢封email個heading就打Dear Sarah,因為有cc埋我所以見到,封電郵裡面根本冇任何人叫Sarah,我真係唔知佢係點樣「虛構」出嚟,咁我見到都要同阿Joe講聲㗎嘛,冇責備語氣,我係咁樣同佢講:「Joe,個客好似叫Vanessa,唔係叫Sarah,下次睇清楚先send喎,你知啲客好難講,費事覺得我哋唔專業。」
阿Joe好大聲講咗句:「哎吔!對唔住!」然後就好大力咁樣摑自己,一巴、兩巴、三巴、四巴、五巴,連續自摑咗足足五巴,我梗係睇到呆咗啦!附近目睹嘅同事都呆晒,我直頭見到Manager喺後面O晒咀,然後我哋幾個同事你眼望我眼。阿Joe真係摑到自己塊面又紅又腫。
冇人出聲,我都要制止㗎啦:「阿Joe,唔好咁,好小事啫,下次小心啲就得㗎喇!」
阿Joe冇理我,反而再摑多自己一巴,然後喃喃自語:「又錯!做極都係錯!」
我即刻收收皮先,似乎講咩都會刺激到阿Joe摑自己,我都係唔出聲喇。
目擊事件嘅同事當然有私底下討論啦,大家仲猜測阿Joe係咪有咩唔開心,將情緒帶返嚟公司,總之自此之後,我哋都唔敢直接同阿Joe講佢有咩做錯。
其實講開心情唔好呢個point,初初真係唔覺,不過阿Joe做落之後,有時會聽到佢講電話嘅語氣好差,唔係對客,我哋相信係屋企人,幾乎每兩三日就會聽到佢用呢個pattern講電話:「唔食呀!唔使煮我飯,你煩唔煩啲呀!收線啦!」
邊個敢過問吖,只係講到食飯煮飯,應該九成係阿爸阿媽打嚟,唔係要提倡做孝順仔,但佢態度真係好惡,好似同仇人講嘢咁,家家有本難念的經,唔好理人私事喇。
想講講呢,撇除佢自摑同埋講電話好大聲好晦氣之外,平時阿Joe係冇乜嘢,會同同事傾計,間唔中亦一齊食lunch,咁大家就諗可能係返新工壓力大啦!直至有一次會計部妹妹走嚟同阿Joe講:「你claim錢個表好似填錯數喎,上面list嗰啲車錢同下面個total唔一樣,你再填過畀我吖!」
會計部妹妹嘅語氣都係好普通,冇攻擊性,但阿Joe又重演返之前自摑嗰一幕,一巴、兩巴、三巴,起勢摑自己,真係啪啪聲好大力,會計部妹妹直頭退後咗幾步。
今次唔止我哋睇到,仲有其他部門同事都睇到,所以好快就全公司都知,連老細都走去問我哋Manager,所以冇辦法唔正視喇!
Manager搵咗阿Joe入房傾計,希望關心下佢嘅情緒問題,聽返Manager講,阿Joe一直同佢講冇事,自摑係因為好憎自己咁蠢,Manager就安慰佢要放鬆啲,以為告一段落啦,點知佢兩個傾完出返房之後,阿Joe又一路行一路自摑,並且自己同自己講嘢:「死蠢!死蠢!又做錯嘢!」佢係鬧自己,唔係鬧其他人。
陸續有同事問我哋Manager點解當時請阿Joe,不過聽返Manager講,阿Joe見工嘅時候係好正常,有問有答,就好似平時無事無幹同我哋傾閒計嘅狀態一樣,完全睇唔出,亦都估唔到阿Joe會咁容易情緒爆發,同埋失控地當眾自摑,Manager承認自己走漏眼。
講工作表現,阿Joe做錯嘢嘅頻率有多冇少,但係同事都唔敢再指出喇,有時寧願將啲嘢攬上身自己做都唔想pass畀阿Joe,坦白講咁樣嘅合作關係絕對唔理想。
阿Joe之前兩次自摑都係因為同事更正佢嘅錯誤,以為唔刺激佢就冇事啦,點知阿Joe發展到會無啦啦喺個位自己摑自己……
「又錯!蠢!豬咁蠢!」
「冇記性!冇記性!點先可以記得!」
阿Joe係一路摑自己一路鬧自己。
畢竟大家都冇義務做社工,亦唔係專業心理輔導員,關心已經表達咗,唔計自摑嘅行為,阿Joe嘅工作表現的確唔達標,見就快會過試用期,Manager想提前終止阿Joe嘅合約,但唔敢,因為指正錯誤都咁大反應,你叫佢執包袱真係唔知會點。
眼見試用期屆滿嘅日子迫在眉睫,阿Joe竟然自己遞辭職信,容許我衰啲咁講句,呢次真係一天都光晒,起碼係阿Joe主動請辭,算係無痛分手啦!
根據勞工法例,試用期內如果工作超過第一個月,無論合約有冇訂明,通知期都唔可以少於7日,但Manager想盡快解決,提出畀多7日人工,容許阿Joe可以即走,但係阿Joe唔同意,再一次自摑幾巴:「唔得!唔得!」
咁嘅情況……唔通你夾硬迫阿Joe即走咩,所以就由得佢留多7日,期間又唔敢完全放棄佢,因為驚阿Joe諗唔開,所以就畀啲完全無關痛癢嘅資料佢拎去入,錯都唔緊要,終於等到阿Joe過埋last day,然後我哋發現咗一件好恐怖嘅事。
阿Joe個櫃桶有本單行簿,裡面有好多粗口,好似罰抄咁,有啲位仲見佢寫到頁紙穿咗,應該係好大力,揭多兩頁,仆街吖!有我個英文名,而英文名下面係一個好大嘅死字,嗱!我個英文名好普通,可能唔係講緊我呢!再揭多頁,我哋見到會計妹妹個英文名,又係下面寫咗個好大嘅死字,咁就應該唔係巧合喇!
睇到呢度,Manager仲口痕咁講:「咩料呀?死亡筆記呀?好在我從來冇直接講阿Joe有咩做錯啫!」
Manager開心得太早喇,原來佢個名喺本單行簿最後一頁,好似壓軸嘉賓咁,仲要比我同會計妹妹多幾隻字,因為Manager個名下面係寫住:一定要死!個死字就係寫到張紙穿咗!
雖然好驚,但都有啲「榜上無名」嘅同事喺度笑,我就笑唔出喇,Manager話自己好無辜,唔明點解佢係一定要死,不過算啦,人都走咗,我哋懷疑Manager提議阿Joe唔使等7日可以即走,呢個安排反而觸動咗阿Joe嘅神經,否則都諗唔到其他原因喇!
我唔知阿Joe經歷咗啲咩,希望佢可以好好調整自己嘅精神狀況、心態,仲有情緒,或者佢需要去搵個專業嘅醫生睇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