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岸就別提海裡的事 2:上文提要,Dada做咗PTGF冇耐,就遇到一個客叫Nelson,呢個男仔開出一萬蚊一餐飯嘅價錢,請Dada扮女朋友去佢屋企食團年飯兼拜年。(第一集連結:https://hkofficedaily.com/?p=15429 )
年三十約喺旺角等,Nelson嚟到之後就同我上的士,佢對司機講:「馬鞍山海典居吖唔該。」
我:「住馬鞍山做咩約我旺角等?」
Nelson壓低聲線似乎怕司機聽到:「驚你唔識去吖嘛,咪出嚟等你再搭的士囉!你話你住深水埗,雖然唔知真定假。」
我微笑冇回答。
落車之後,Nelson開始同我「Briefing」,講下佢父母嘅性格,吩咐我講自己嘅職業係普通文職:「如果阿爸阿媽問我哋點識,你話係朋友介紹吖,成班朋友出嚟食飯嗰陣識。」
我哋一路行一路講,不經不覺已經行到去電梯大堂,唔知點解緊張過同啲陌生客出街,可能因為平時一對一,而今次就要見一大班人,隨時要考急才,講多幾句又驚穿崩。
我:「咪住咪住,咁我哋拍咗幾耐拖?」
Nelson:「係喎,兩個月啦!」
我:「兩個月咁快見家長?」
Nelson:「咁三個月啦!」
我:「又話你阿爸近三個月入咗兩次醫院,佢入院你仲掛住溝女呀?正一仆街仔。」
Nelson:「咁樣,直接講拍咗半年啦!同埋呢……對住佢哋唔好講粗口呀,仆街都唔好,嚇親佢哋,記得喇。」
我:「Ok啦!」
Nelson撳門鐘都唔夠3秒,佢阿爸已經迅速開門,唔講以為佢一直企喺門後面等。
佢阿爸:「返嚟嗱!入嚟先啦,就開得飯。」
我:「世伯你好。」
佢阿爸:「你好,入嚟坐啦,唔使除鞋喇。」
然後Nelson阿媽又喺廚房行出嚟:「就食得㗎喇,蒸埋條魚。」
Nelson:「嗰個我阿媽。」
我:「伯母你好。」
同場仲有Nelson阿哥阿嫂,家姐姐夫,佢逐個介紹,我逐個叫人。其實Nelson呢家人好熱情同埋好有禮貌,你話係有外人喺度所以扮出嚟又好,真係咁好客又好,起碼我感覺自在同舒服。
見到Nelson可以同佢阿爸阿媽,仲有家姐阿哥攬頭攬頸,我覺得好羨慕,因為我爸爸一早已經唔喺度,又冇兄弟姊妹,大時大節根本冇氣氛。
Nelson約我年三十上嚟食團年飯,我亦提早喺年廿九同阿媽食咗先,兩母女所謂嘅團年飯其實就係菜心炒牛肉,火腿炒蛋,一樣有條魚,但冇買雞,阿媽話好貴。喺Nelson屋企呢餐有鮑魚、有豬手、有雞、有石斑、有花膠、冬菇……好似數極都數唔完,我發現自己好耐冇食過一餐咁豐富,突然覺得自己好寒酸,Nelson有嘅嘢,我通通都冇,唔係講緊啲餸,係講緊一個溫暖又完整嘅家庭。
可能有團年飯熱身,年初一再去佢屋企拜年,我已經放鬆咗好多,雖然當日再多咗幾個親戚喺度,不過佢哋全部都好有修養,唔會講一啲令人尷尬嘅說話,更加冇人問埋啲無聊問題,例如幾時到我哋結婚?幾時到我哋派利是?我真係幾鍾意Nelson嘅屋企人。
拜年嘅禮物,係Nelson準備好畀我,有一盒海味同埋禮盒裝嘅開心果,佢話佢阿媽鍾意呢啲,另外有一支唔知咩酒,應該好貴,佢話佢阿爸好鍾意飲。當時拎到上去,佢父母仲話我好有心兼破費,又畀埋利是我回禮,其實啲禮物都唔係我買。
佢哋仲影咗張「全家福」,我已經好識做,自發性想走去揸機,點知影完幾張之後,佢阿爸就叫咗佢姐夫去揸,叫我坐埋嚟一齊影。
我刻意坐側邊,不過佢姐夫影完拎過嚟畀大家睇嗰陣,我見到都覺得自己係佢哋一家人,真係好唔知醜……
Nelson老豆講咗句:「全部拎去晒出嚟吖,呢張都要擺喺組合櫃。」
我當時心諗-----我配咩?我只係PTGF,以後呢張相如果留喺你哋個組合櫃,感覺肯定好奇怪,亦變得好低俗,因為我嘅身份就係卑微同低俗。偷偷地望咗Nelson一眼,原來佢都望住我,並報以微笑。
年初一加加埋埋收咗佢全家連親戚一共十幾封利是。自出娘胎以嚟,我從未試過咁熱鬧過新年。
順利完成兩日「工作」,穩袋Nelson嘅二萬蚊報酬,佢送我落樓嗰陣,我將嗰十幾封利是還畀Nelson。
我:「嗱!均真啲,你屋企人啲利是我唔收喇,畀返你。」
Nelson:「計咩吖,唔會同你收返,利利是是吖嘛,你當bonus啦!」
我:「咁我唔客氣㗎喇。」
Nelson:「聽日去我阿媽嗰邊拜年,嗰邊啲親戚勢利啲,你唔好介意,反正捱咗兩日,聽日好頭好尾啦!」
我:「我完全唔覺得係捱喎,真心你屋企人好好,我估你阿媽嗰邊都唔會太差,得啦!唔會衰收尾,放心,頭先我走入廚房想幫手洗碗㗎,你阿媽係咁叫我出返嚟咋。」
Nelson:「見到,幾好演技吖,如果佢真係叫你洗,你係咪都會洗先?」
我:「我晚晚都幫阿媽洗碗㗎啦,有幾難?不過頭先又真係好多碗嘅,好在佢叫我出返嚟咋!」
Nelson:「阿媽嗰邊屋企人真係煩好多,連我都唔鍾意佢哋,你要有心理準備先好。」
我:「都話得啦,有咩大場面未見過吖。」
返到屋企之後,忍唔住拆咗啲利是,佢阿爸阿媽兩封500,其餘阿哥家姐同埋親戚全部打孖上,清一色100蚊封,連回禮嗰封都係100,我一晚total執咗2000幾蚊利是錢,簡直係我過往幾年加埋嘅總和。
我屋企冇咩親戚,有都冇聯繫,以前返工當然有同事會派利是,但一般係幾十蚊,所以Nelson屋企人呢堆利是,或者對其他人嚟講係好普通,不過對我嚟講已經好大銀碼。
有幾大?呢筆利是錢,差唔多等於我ML plan 1Q / 1hr……
年初二,我以為可以輕輕鬆鬆再逗利是,然後就完咗呢單「Job」,但我真係太天真喇,你想像到最惡劣嘅情況都出現晒,我差少少直接拍枱走,唔怪得Nelson一而再,再而三強調佢阿媽嗰邊啲親戚好惡頂。
投稿讀者:Dad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