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R:「可唔可以介紹下你自己?」
我:「可以,我叫Johnny,今年42歲,有超過10年駕駛經驗,之前喺一間貿易公司做老闆嘅私人司機,後來轉咗揸Uber半年。」
HR:「Uber好自由㗎喎,點解會唔揸,又再搵返私人司機工作?」
我:「冇錯,Uber係比較自由,但收入方面唔穩定。」
HR:「我之前聽過有人揸Uber月入5萬。」
我:「全盛時期我都聽過,唔知真定假,不過我做嗰陣已經愈嚟愈多人揸Uber,供過於求自然搵少咗,加埋疫情影響,限聚令冇晚市嗰排好靜,有時等半個鐘都冇一張單,我曾經以為係佢個嘢壞咗,所以比較想每個月嘅收入有保證。」
HR:「好,呢度除咗固定月薪$24,000之外,OT都有補水嘅,如果要OT仲額外有$100晚飯錢,不過你要預咗老闆應酬多,好難準時收工,呢方面你有冇問題?」
我:「冇,OT就當賺多啲錢,我好肯做,冇問題。」
HR:「未結婚?」
我:「我single,所以時間上比較好安排。」
HR:「好,其實我哋老闆楊生好nice,同埋要同你講聲先,朝早車老闆返嚟之後,其餘時間你都要睇下楊太有冇需要用車。」
我:「我之前嗰份私人司機都差唔多,仲要車埋老闆個賓妹去買餸,所以明白嘅,完全冇問題。」
HR:「咁樣樣……轉頭落樓下試埋車吖。」
我:「好呀,唔該晒你。」
咩都話好,咩都話冇問題,因為我好需要一份工作,之前幫貿易公司老闆做私人司機係真嘅,揸Uber都係真嘅,Single就梗係真啦,雖然當年我差少少就結埋婚……但我仲有一段隱藏嘅經歷,就係開過公司自己創業,可惜生意失敗,欠落一筆話多唔多,話少唔少嘅債,仲有幾十萬就還完喇,我相信努力做嘢一定得。
其實interview嘅時候唔講呢段經歷,唔係怕畀人知我欠債,只係唔想畀人知我做過老闆,好耐之前見過一份文職,對方HR就曾經質疑,話我做過老闆要走返出嚟打工,驚我會做唔慣。
Send出去見文職嘅CV石沉大海,人到中年,英文又唔好,搵萬零蚊嘅office工,人哋會質疑你,幾萬蚊嘅office工,又點會輪到我,高不成低不就,有一刻甚至覺得社會係唔需要我。
我都想自暴自棄,但債主臨門,連喘息嘅機會都冇,有個朋友係做私人司機,而佢當時要通波仔,手術後想唞一排,朋友知我等開工搵錢還債,又見我有車牌,友情搭夠之下介紹我畀佢老闆,做咗8個月左右,朋友嘅精神狀態同身體狀況都好咗好多,我唔忍心佢要再出去搵工,所以主動叫呢位朋友接手返私人司機工作。
聽落係咪好有義氣?其實我真係好唔鍾意揸車,自己揸都唔鍾意,何妨要揸車搵食。唔好以為每個男人都一定愛車,我就正正相反,一直以嚟都覺得揸車係好攰好嘥精神,總之就唔enjoy啦,不過……我要食飯。
讓返份工畀朋友之後,我都係唔信邪再搵咗陣文職,同樣係過百封CV音訊全無,結果就死死地氣走去揸Uber,屌!個天真係好鍾意玩人,愈唔鍾意,命運愈要安排你做,我仲要係向Uber租車去揸,撞正最初限聚令嘅影響,一到夜晚成條街靜晒,結果我拎住之前8個月嘅私人司機經驗,走去搵返同類型嘅工作,起碼每月收入有數得計吖嘛。
嚟見呢份工之前,我仲in過另一間公司嘅司機職位,個HR好嘢呀,劈頭就問:「點解你之前自己做老闆,而家肯轉行車老闆?」
我出於本能回答:「因為要食飯。」
HR黑面,我真係冇串佢嘅意圖,42歲嘅我已經被生活折磨到收晒火,如果你咁薄皮,一早就唔應該問啲咁低水準嘅問題啦!
愈講愈遠,返嚟先,好在今次見另一間公司嘅司機工作,個HR係正常人,interview過程順利,佢陪我喺樓下等咗一陣,老闆好快落埋嚟準備試車。
HR:「呢位係我哋老闆楊生。」
我:「楊生你好,我叫Johnny。」
老闆:「你好,Queenie你返上去得喇,我叫Johnny車我去食飯順便試車。」
沿途同呢位楊生有講有笑,過程輕鬆,頭先個HR Queenie冇水我,老闆份人係幾nice,而且目測後生過我都幾多,如無意外係32至35歲咁上下,屋企一定好有錢啦係咪?
老闆:「你手車都幾定,唔會chok下chok下,我老婆應該滿意既。」
我:「你唔嫌我慢就得喇,始終載住老闆,我會揸得謹慎啲。」
老闆又重頭問返頭先HR問過嘅嘢,而我亦好有耐心再答一次,畢竟佢冇參與個interview,重複提問都好正常。
話咁快就去到佢所講嘅餐廳門口。
老闆:「停喺紫色衫個女人前面得喇,我老婆。」
我:「收到。」
老闆:「你聽日返工有冇問題?Queenie同你傾咗人工啦嘛?」
我:「多謝你呀楊生,多謝晒,佢有提過下。」你永遠唔會知道一個欠緊幾十萬嘅人,搵到份工係有幾咁開心。
老闆:「你揸返架車返去公司,我會打電話同Queenie講定,聽日返工嘅細節你同佢傾啦!」
我:「知道知道,使唔使我喺度等你食埋飯先,可以車返你走喎。」
老闆:「唔使喇,你聽日先正式返工,我一陣自己搭的士。」
語畢,老闆落車同佢老婆步入餐廳,佢老婆仲向我點頭微笑,女嘅斯文大方,男嘅平易近人,好有夫妻相,將來車佢哋應該唔難服侍啩。
開始咗呢份新工作,楊生對我真係幾好,完全冇老闆架子,如果唔係約咗朋友或者客,佢仲會叫埋我一齊食lunch。記得有一日佢話我外型斯文,一啲都唔似司機,問我點解唔畀啲時間搵文職類嘅工作,咁唔通我話自己生意失敗周身債咩,唯有講另一個事實出嚟,就係英文唔好,咁我英文又真係好水皮嘅。
楊生:「唔好咪學囉,肯比心機冇嘢係唔得,我私人畀錢你學。」
我:「下,咁又唔得,而且平時工作都冇時間。」
楊生:「揀啲星期六日嘅課程啦!我叫秘書搵下,進修永遠唔會遲,一直唔開始先至係最遲。」
佢唔係講下就算,隔咗一個星期左右,老闆秘書真係call我,當時我喺公司樓下洗緊車,佢叫我上去睇課程資料,的確受寵若驚,唔係因為楊生畀晒錢嘅問題,而係佢會將一個司機嘅嘢擺上心。
返工後一段日子,我都車過楊生老婆幾次,用溫文爾雅去形容就最貼切,當然佢冇楊生咁多嘢講,但都係一個好人。
不過有錢人嘅世界又點會咁單調同乏味吖,有一日楊生叫我去一個地方接朋友,途中佢同我講咗啲嘢。
老闆:「Johnny,我老婆平時會唔會問你車我去邊,同埋車啲咩人?」
我:「冇喎。」真係冇㗎。
老闆:「如果我叫你車其他女人,你會唔會同我老婆講先。」佢係笑住問,意圖想令氣氛變得輕鬆。
我:「你出糧畀我㗎嘛,我唔會亂講嘢,總之上得車都係楊生嘅朋友或者客戶。」
老闆:「啱,我老婆問起,全部都話係客同朋友就得㗎喇,有時可以講下其他同事一齊喺車度,同埋唔好透露我去過邊,ok?」
我:「冇問題,知㗎喇。」
去到目的地接咗條女,我都唔知佢係乜水,不過真心正,大波長腿,一身名牌,一上車就對住楊生嗲聲嗲氣,挨身挨勢,楊生算好斯文,只係將隻手搭住個女人嘅雪白大髀,仲保持到冷靜。睇到呢度我唔敢再望倒後鏡,因為驚佢哋發現,我打份工㗎咋,工作就係揸車、揸車、揸車,其他嘢唔想知,唔想理,最緊要準時出糧。
車咗佢哋去港島區某間五星級酒店,老闆話我可以唞下先,一陣會打電話叫我過嚟接佢。
之前覺得楊生呢個老闆都幾完美,後生,有型,衣著有品味,親民,對住個個都笑容滿面,又有個靚老婆,而家發現佢原來都有缺點,就係鍾意玩女人,因為之後車過呢條女幾次,跟住就再冇見過喇,靜咗一排,我又車過第二條女,有時一個星期內會車兩個完全唔同嘅女仔,簡單形容楊生工作以外嘅生活---玩到癲。
唔知係我凝住定係錯覺,平時車楊生老婆係無事無幹,佢老婆間唔中會同我講笑傾兩句,但每次車完老闆玩女人再車楊太,氣氛就會完全唔一樣,佢老婆會默不作聲,有次我仲見到佢喊,不知所措嘅我問咗句:「楊太,你係咪唔舒服呀?使唔使車你睇醫生?」
楊太搖搖頭示意唔使。
第二日我要去老闆屋企車楊太去中環,佢一上車就畀咗盒點心我:「我哋個工人學整㗎,之前特登去油麻地買蒸籠,我留咗啲畀你試下。」
你兩公婆唔好對我咁好啦,定係上英文課程同點心都係籌碼嚟咋,之後係咪要我賣情報㗎……
(未完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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🚘2019年出過一個關於司機嘅故事
《良心HR請司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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