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事:「如果飲咖啡只係1萬円……我覺得還可以,試想像我識到女朋友,每次出街可能都唔止1萬円,而且仲可以選擇自己鍾意嘅女性類型,例如伊藤小姐呢種年輕嘅類型,對外國人嚟講其實好吸引,就當交個朋友。」
二宮先生:「近年日本經濟唔好,好多行業已經冇咁排斥外國人,就以『パパ活』為例,唔少人仲特意學習中文,如果淨係接受日本男性顧客相信好難生存,但係1萬円飲咖啡……你諗得太簡單,首先作為男性,註冊『パパ活』網站係有門檻。」
根據二宮先生所講,比較大型嘅『パパ活』網站係需要男會員提供年收證明,再直白啲,唔係阿豬阿狗行埋嚟話自己有錢做「爸爸」,就可以喺網站內隨意搵個女性去「照顧」,如果冇上載糧單,你就只可以睇,唔可以send訊息出去,變相做CD-ROM,要求相當嚴格。
二宮先生:「交友網,男性發訊息畀心儀女性,10個訊息可能只得到一個回覆,你仲要不斷製造話題,不過喺『パパ活』網站,一晚你會收到超過10位女性主動聯絡嘅訊息,開始時我有上載相片做頭像,仲以為自己生得好俊朗,後來做咗個試驗,原來我唔使任何照片做頭像,每晚同樣可以收到好多訊息,嗰啲女仔只想要錢,佢哋唔介意你咩樣,亦唔介意你嘅年齡。」
擁有兩年「實戰經驗」嘅二宮先生表示,佢第一個喺『パパ活』約會嘅女仔叫美紀,19歲,同樣係由1萬円飲嘢開始,雙方互通訊息約定喺銀座嘅EXCELSIOR CAFFE見面,對方衣著普通,但樣貌標緻,同網站上嘅頭像一樣。
美紀透露自己用呢種方法搵錢嘅最大原因,係想開一間瑜珈教室,希望做老闆娘有自己嘅事業,兩人飲完咖啡之後就正式交換Line聯絡。
二宮先生:「美紀透露自己一路讀大學一路做呢份兼職,不過好奇怪,每次我send訊息畀佢,總係會過一兩日先回,再出嚟飲完第二次咖啡,情況都係一樣,去到我第三次約佢,美紀就話自己呢排支出多咗,飲咖啡嘅津貼想由1萬円改為3萬円。」
同事:「3萬円?即係港幣$1700蚊飲杯嘢?太貴喇,係咪冇得咩咩㗎?3萬円只係飲嘢。」
我一路都冇出聲係因為想流暢地聽故仔,所以我用廣東話同同事講:「不如你收收皮先,畀二宮先生講埋落去。」
二宮先生:「我冇答應美紀,覺得自己真係當對方係女朋友實在太傻,佢應該係需要錢先諗起我。」
同事:「我終於明白援交同『パパ活』嘅分別。」
二宮先生:「援交直接而言係賣春,『パパ活』某程度上只係年長嘅男士向年輕女性提供金錢援助,未必會做大人嘅事,甚至可以完全冇身體接觸。」
然後二宮先生亦會遇到一啲獅子開大口嘅年輕女性,佢話有一位自稱曾經做過ANA空姐嘅22歲女仔,一嚟就話要每月30萬円,仲話可以每個月無限見面同埋無限做「大人嘅事」,不過就需要畀錢先。
我:「30萬円畀一個網上面認識嘅人……」
二宮先生:「我雖然好色,但唔係冇思想,我出嚟社會工作咁多年,有自己公司都好多年,再奇怪同埋再狡猾嘅人都見過,當然冇畀呢筆錢,不過我慢慢發現到,呢班活躍於『パパ活』網站嘅年輕女仔都有幾個共通點,就係約會地點多數揀銀座同新宿,想搵成年男士照顧嘅理由亦包裝得好好,例如想做老闆或者想留學,相信都係集團式,背後被惡魔控制。」
經歷過幾次同後生女嘅約會經驗,二宮先生開始唔再拘泥於年齡,如是者佢同咗一位35歲嘅女士出去,對方叫櫻,同二宮先生之前幾次有啲唔同。
二宮先生:「櫻完全冇叫我去飲咖啡,佢係直接想約去時鐘酒店,開價4萬円,但我自己都驚,又驚係照騙,又驚有其他陷阱,結果我提出都係1萬円飲杯嘢先,適合先至再去時鐘酒店。」
出到嚟之後,二宮先生形容櫻嘅樣貌同埋身形都同『パパ活』網站裡面嘅相有好大落差,不過最大問題都係談吐舉止有啲唔正常。
嗰位叫櫻嘅女人,出到嚟已經介紹自己係一位單親媽媽,仲拎咗好多張單出嚟,包括水費、電費、健康保險……等等,而且全部都係過晒期未交,甚至話已經欠交屋租幾個月。
我:「想你幫佢交晒啲費用?」
二宮先生:「佢又冇咁講,不過就話飲咖啡唔足夠,佢希望可以去酒店,想賺多啲錢,因為生活壓力好大,而且呢幾日已經唔夠錢買食物畀個仔,我聽到之後個心好唔舒服。」
櫻並唔係二宮先生杯茶,所以二宮先生拒絕去酒店,不過櫻就反覆強調自己乜嘢都願意做,即使係變態嘅事都可以。
同事:「變態嘅事係?」
二宮先生:「你想像得到嘅,佢都有提出,例如綑綁,不過我冇咁做,我係出去尋開心,唔係去拯救人,結果我畀咗1萬円佢,同時喺咖啡館叫咗兩份意粉同埋兩份三文治外賣,畀佢帶返去同個仔做晚餐。雖然櫻並唔係我喜歡嘅類型,但係45分鐘嘅飲茶時間裡面,我聽佢講咗好多自己嘅事,包括點樣畀丈夫暴力對待,加上櫻出示咗太多單據,上面全部有佢個名同地址,所有嘢都冇掩飾,比起我之前遇到嘅女仔真誠好多,所以我想喺能力範圍之下,買啲食物畀佢個小朋友。」
本以為二宮先生同櫻嘅故事已經結束,我可以再聽其他嘅奇遇,仲有佢同而家個女朋友伊藤小姐嘅事,點知原來仲未完。
同一晚,二宮先生喺深夜收到櫻嘅Line訊息,內容係想自殺,而且係喺個仔面前自殺,佢懇求再同二宮先生見面,並且問咗句:「二宮先生會想娶我這樣的女人嗎?即使我帶著兒子也不介意嗎?」
二宮先生冇回應,但就擔心櫻真係會做傻事,所以相約兩日後再見面,二宮先生話:「喺日本,每個人嘅表面都好光鮮,不過背後有好多你想像唔到嘅貧窮同埋困局。唔單止櫻,就算係正常在職嘅人都有好多生活壓力,喺呢度有無窮無盡嘅帳單,所得税、住民税、醫療、保險、養老金……」
我:「明,好多人羨慕我搬嚟日本,但係冇人見到背後有幾多帳單要交,每一晚我返屋企開信箱嘅時候,心裡面就會默默講一句:今日又有邊個追數?因為喺日本實在太多太多帳項。我覺得要喺日本生活完全冇問題,但你想喺日本闖一番事業或者賺到一筆大錢,相信係一件好艱難嘅事,呢度太多制肘,太多無形嘅壓力。」
二宮先生:「冇錯,一個月裡面,應該有一半嘅日子都收到帳單之類吧?其實有啲唔係帳單,例如水費,佢正式寄帳單之前,會先寄封信話你知嚟緊要交幾多錢,不過呢封唔係畀你交錢,係畀你睇,再過幾日就會收到正式嘅單,所以感覺上每日信箱都會有不同嘅帳單,總之都係圍繞住要交錢。」
我:「坦白講,我見單交錢,已經交到冇晒感覺,仲未計每個月喺我份糧度自動扣除嘅稅……不過講返櫻先,佢點解唔搵政府同民間嘅援助?」
二宮先生:「因為櫻竟然仲要顧慮埋社會嘅眼光。」
同事:「所以……第二次見面,你有幫櫻繳付所有嘅帳單嗎?」
二宮先生:「冇,我教佢點樣去搵援助,幫佢填表格,仲嘗試介紹工作畀櫻,身份上由佢嘅客變成社工,但原來一切都諗得太簡單,事情遠遠比我想像中困難同埋複雜。」(未完待續)